翌日,禁军突然将红袖招包围……
“将这里团团包围!所有人都不得出入!”禁军首领抬手发号施令,一时间,禁军将红袖招围堵的水泄不通!
突然被官府围堵,红袖招内的客人一时傻了眼,惊慌失措,纷纷往门外跑,却又被禁军手中的长枪和弓箭吓退。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我不过是来点酒,听点小曲,怎么还被禁军拦住了呢?”红袖招的大厅里,客人们纷纷吐着苦水。
“红袖招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
“关我什么事?红袖招得罪的人,总不能归罪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吧!”
“没错没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真晦气!今天就不该来这个鬼地方喝酒!”
“还不快去找惜月姑娘!难道让我们这些贵人在这里干等着么!?”
红袖招从经营以来,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少,哪里有这般情况的。小二将那些抱怨听在耳里,心里却十分鄙夷,这些人,曾经都是打破头都要进来……脸上依旧恭敬,“诸位贵人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去找惜月姑娘。”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啊,以后这红袖招,我怎么也不来了!”
在众人的抱怨声中,惜月沿着楼梯下楼,脸上笑意盈盈,“各位先不要慌,好酒好菜地用着,姑娘们,接着给贵人们鼓乐舞曲。至于外面的事,奴家自有章程。”
听惜月这般态度,众人将信就信,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喝着酒,可是,舞池中央的翩翩身影,却再也吸引不了他们了……
惜月走出红袖招,环视了一眼堵在门前的禁军,对禁军首领欠身行了一礼,“军爷,不知奴家这红袖招所犯何事,竟然惊动了军爷,这般大张旗鼓地将红袖招这弹丸之地层层包围?”
“放肆!”禁军首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对着惜月冷声道,“经核查,红袖招私藏朝廷要犯,我等领命,凡是出入红袖招的人,都要一一审查!”
“军爷何出此言,奴家这红袖招打开门做生意,一向清清白白,军爷凭一番话,便说奴家这店窝藏要犯,红口白牙,空口无凭的罪名,奴家不敢冒领。”惜月挺直了脊梁,目不斜视地盯着禁军首领。
“就是啊,即便是禁军,也不能空口无凭地抓人吧。”
“青天白日的,做事总要有王法。”
“天子脚下,一切都要讲证据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些人私下讨论着,却也不敢大声驳斥,毕竟禁军手里的刀枪是不长眼睛的,哪里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禁军首领坐于马背之上,一脸严肃,练武之人,耳力自然非同常人,那些平头百姓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
此番前来,他受的是陛下的口谕,既是口谕,自然没有圣旨,眼下,他不可能将陛下推于人前……
禁军首领轻哼一声,想起陛下交待的事。
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底带着不屑,“你就是红袖招的老板?”
“正是奴家。”
“前几日,你这红袖招可是来了一位穿着异域服饰的男子?”
“军爷说笑了,京都繁华,每日来往的商客众多,自陛下登基以来,京都内就不乏异域人士来往。每日里进出的异域客人数不胜数,难不成,每一位,奴家都要登记在册么?”惜月不卑不亢,这禁军来的蹊跷,主子此时又不在京都,她只能冷静些,与他周璇。
“巧言佞色!”禁军首领闻言,不觉皱眉,果然是烟花女子,这嘴皮子功夫倒是一流!“你可知,那日来红袖招的人,来自南疆,与二十多年前京都巫蛊一案的幕后凶手有关联!”
此言一出,人群中讨论地热火朝天!
“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那时小,哪里知道!当时巫蛊之术盛行,可是将京都搅得乌烟瘴气,若不是陛下英明,咱们赤翎王朝啊,哪里有如今这般盛世!”
“红袖招包庇巫蛊一案的凶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样人,真该死!”
“烟花柳巷的女子,能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义,给点钱,什么事不做?”
坐在马背上的禁军首领,满意地勾起唇角。
看着面露惊慌之色的惜月,弯下腰,问道,“事关赤翎天下安危,惜月姑娘你还要阻拦么?”
惜月稳住心神,仰着头,笑道,“军爷既然如此肯定,奴家这红袖招窝藏要犯,尽管派人进去搜便是。只不过……”惜月眼神凌厉,“若是搜不到军爷所谓的要犯,还请军爷当众替奴家这红袖招洗刷冤屈,还奴家一个清白!”
说完,惜月抬脚,让出大门的位置。
“自然!”禁军首领抬手。
禁军一拥而入,坐在席间喝酒听曲的客人,被这么大阵仗吓到,一时也不敢乱动,毕竟那真刀真枪的,可都是不长眼的。
惜月跟着禁军,走进红袖招。
红袖招的姑娘们都安静地站在一旁,垂着眸子,等着禁军搜查的结果。
她们凭良心做事,自然不怕落入话柄。
可是,结果总是出人意料。
本应该被困在养心殿密室的蓝曦夜,突然出现在了红袖招的后院。
“惜月姑娘,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禁军首领指着马下被禁军拖将出来的蓝曦夜,对着惜月说。
惜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个人,她自然是认识的,主人前些日子来过信,蓝家家主蓝曦夜要来京一趟,而后,如信中所言,蓝家主确实进京,机缘巧合下,入住了红袖招。
可是,蓝家主如何成了当年巫蛊之事的幕后凶手了?
更让无法理解的是,前几日,蓝家主离开了红袖招,说是要去见一位故友,可是,自那之后,他便没有回到红袖招……
可现在,他却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红袖招,又被诬陷成巫蛊之术的凶手,主子不在,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若是插手,坏了主子的大计,便会得不偿失……
“来人,将红袖招一干人等尽数收押!待查明之后,与案情无关人员,自会平安无事!”禁军首领留下一句话,便调转马头,离开了红袖招……
剩余的人,都被禁军押进了大牢……
红袖招一出事,京都内掀起了一番舆论风波,反观天下第一楼,生意倒是步步高升……
天下第一楼内,黄璟灏坐在书房里,听着招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白天发生在红袖招的事,“少爷,你说,这红袖招是招惹了哪位大人物了?”
“哟?咱们招财这段时日愈发聪明了!”黄璟灏右手握住折扇,在左手掌心敲打着。
“那是,跟在少爷身边,多少要学一点东西。”招财在心里暗自咆哮,他本来就聪明好嘛!要不是为了配合少爷,他才不需要故意装傻!可惜,这些,他是不会说出口,毕竟,以自家少爷的脑洞,一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给红袖招冠上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又将那个所谓的西南蓝家的家主扔在了红袖招的后院,这般大刀阔斧地将红袖招置于死地,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黄璟灏托着腮,一脸深思。
“少爷,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了。”费脑子!招财瞧着少爷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担心。少爷的脑子适合放在怎么把天下第一楼做大,至于其他的事,他真的不适合费脑子……
“算了,不想了。”最终,黄璟灏放弃了,眼底闪着精光,他想不明白的事,总有人会想明白。
说干就干,黄璟灏猛地站起身,往门外大步走去。
“少爷,您又要去哪儿?”招财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大喊。
可惜,黄璟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了……
黄璟灏心里有事,直奔目的地。
直到来到了琉璃坊后的院落前,黄璟灏心底才有一丝犹豫,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在京都,只要一有事,他就会莫名来找商陆。
商陆早就站在院内,瞧着院外那个来回踱步的身影,时而叹气,时而为难的样子,嘴角不觉上扬,小崽子,怕是又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事了。
见他始终没有上前的趋势,商陆抬脚,故作无意地走出院落,抬眸间看到院外的黄璟灏,一脸诧异,“璟灏,是来找我的?”
“商大哥……”正陷入自己思绪的黄璟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哆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商大哥,你这是要出去?”
“嗯。”商陆嗯了一声,双眸里,都是他耷拉着耳朵的样子,不觉好笑,“可是找我有事?”
“嗯,也不算什么大事。”手中的折扇被握的紧紧的,“商大哥,有什么事,你先去忙吧。”
“这么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商陆抬脚,往回走,“眼前先把小崽子的事处理好,进来吧。”
“好。”黄璟灏扬起笑脸,跟在商陆身后,进了院子。
院落内,商陆听了黄璟灏的一番描述后,冷眸微垂,嘴角露出不屑,抬眸后,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这件事,你无需管,且借着这次机会,让天下第一楼更进一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