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八,待南川侯府的马车归京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已经许久未在京里看见南川侯府的马车了。
刚进入舜京城,就有不少女子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英姿勃发的萧覃衍身上,毕竟骑着高头大马,面相锐气俊美的少年郎,谁不喜欢。
尤其是今年,这小子的脸生的越发锐气了,就因为萧覃衍这张脸,在处州的时候,就有不少族里面的女子过来问他的事。
祖里的女子几乎都是农家出身,也不乏有人家来问萧青和萧塞的,但都好于面子,话不好说的太难听了。好在他们装的面硬,看着凶,没有女子真的敢贴上来。
可萧覃衍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那处州知府家的嫡小姐碰巧一次在街上见了他,便派人痴缠着问他的出身。后来得知是南川侯府小侯爷的郎婿,这才歇了心思。
这不,刚一回京,明里暗里打量他的姑娘就不少。
不过他的目光从未落在她们的身上,意志十分坚定。
回府后,逐叔在家里早就让人备好了热水,送到各个主子的院子里,疲惫了这么些天,先泡个热水澡再说。
萧九辞进门后,先将马车里祖母的排位抱去了祠堂,又带着一家子给祖母上了香,之后歇下来陪着外祖母和外祖父说了些话,这才带着萧覃衍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气冷了,热水早就又烧了一遍。
南予伺候着小侯爷洗漱沐发,发觉侯爷的身子又丰满了些许。也是哈,年纪到了,也该长大了。
今年除夕,侯爷就十五岁了,是重要及笄礼呀。
只可惜啊,侯爷的生辰在除夕,注定不能热闹了。
除夕之夜,大家都是要热热闹闹的聚在宫里、或者是家里和家里人过得。这个时候发帖给人家,估计是要招嫌弃的。
不过在家里,和夫人他们一起过也不错。
为此啊,南苏这个老妈子操碎了心。
在去喊萧覃衍过来用饭时,路上还悄悄的和他说了,女子十五岁时就是及笄了,这个时候要办及笄礼的,要穿冠服,用冠笄、褙子。还要让自己的母亲准备一根特别的簪子,亲自为女挽发插簪。
“所以,郎君你懂了吗,侯爷这个生辰礼可与往日的不同。”南苏给他普及了一遍后,又问他。
萧覃衍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其实他先前读书时,先生有偶尔会提到他的年岁和他与小侯爷的事情。其中就提起了女子及笄就可成婚了的说法,他多问了几句,早已知道了女子及笄礼的重要性。
一眨眼都到了秋末了,十一月中旬开始,一连两三天天气都是阴沉沉的,可这雨就是落不下来。
南苏和秦嬷嬷近日忙得很,要随着萧青一起出门去外面盘账。总账对回来了,还得开出粮票,拿出钱财来交到萧覃衍这边,准备让人将粮都收到荆州那一带,然后连带着今年最后一批货物由萧洵送去北疆驻军地。
粮草、军资、军饷这些都是要发的。合算到十二月初,萧九辞这一年挣下来的私银也就还剩下三分之一。
不过这三分之一也是大头啊,好几十万两呢。加上这一年买私器的票子,全部发给北疆做军饷粮肉钱。
这次那边军饷发的多,若是战事少,最起码可以顶五年。这还是按照十五万士兵来算起的,所以说这铁矿确实价值高。
解决了军中兵器和军饷的钱,至少能让萧九辞的家底缓出五六年的时间。
等五六年以后,谁知道萧九辞的小金库能垒到一个什么程度呢?
十二月的舜京城比起平常又是另外一副景象,天气冷哈哈的,今年虽还未下雪,但天气似乎比去岁冷些。
街上的行人穿的厚厚的麻布衣,哈着冷气搓着手。人却一日比一日多,都是为了在年前下雪前多干点活多挣些钱,再买些存粮年货,想过个好年。
坐在金玉楼的二楼包厢里,大开着窗户。这熙熙攘攘的景象落到萧九辞的眼里,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是思虑重重。
萧覃衍坐在她对面,为她斟茶:“侯爷在想什么?”
萧九辞回眸看他:“阿衍以为今年的景象如何?”
他满打满算也读了快两年的书了,又时不时的跟着褚文先生学了学。当即便出口:“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冷些。北方的十二月还未下雪,怕是年后会有雪灾?”
“让城外的军营多上些心,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好过的。”萧九辞神色淡淡,似乎在这忧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嗯。”萧覃衍应她一声。
“今年北疆那边送去御寒的军衣从秋初就备好了,御寒倒是足够了。只是不知北疆的雪下的大不大,阿兄的信迟迟未来,他今年还是不能回京过年的吧。”想起自己的及笄生辰,萧九辞就想起萧辛在北疆不能回来的事情。
“许是雪下的大了,辛哥忙着防范呢。”
北疆的雪年年都要压倒人的屋檐,甚至于雪灾不停时,要压垮人的脊梁,是个艰苦的地方。
两人似乎心照不宣了一般,对于及笄的事情都只口未谈。
前几日萧九先从荆州回来了,带回来了他新研制的一种烟花,比宫里的烟花还好看的那种。但萧覃衍觉着还差一些感觉,便跟着他一起研制了几日。
果然,烟花倏然绽放于夜空中,那耀眼绚烂、一朵接一朵,星星点点洋洋洒洒的落下时,就像是星河坠落,很是惊艳。
萧覃衍打算将这烟花放在今年的除夕,就在小侯爷及笄礼的这一晚上。
至于礼物嘛,萧覃衍拿出他的小金库,去玉明阁沈遏那边走了一趟。那人和他说在荆州一带得了一块得天好玉,只可惜那玉石细细长长的,做不了一副头面,但可以做两支一对的玉簪,所以可以成本价让给他。
萧覃衍看过那玉石,通体玉润天泽,让人心慕的是,那玉体里透着三股丝丝缕缕的红绸,像是天然的血丝,确实是得天的好玉。
最后他以九百九十九两的价格从沈遏手里买下来,还是没加工的裸价。
沈遏笑得很贼,只对他说:“郎君放心买去,自己做出来,这个品种的这京中绝对仅此一对。”
“祝愿郎君与未婚妻长长久久,情泽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