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燃举着一个大大的no。
    程识玥：“？？？”
    啊？
    你是搞抽象还是……不喜欢我？
    意识到这一点，程识玥突然松了口气。
    这一刻，知道她在俞燃心里不是排第一，可能是“不用对俞燃负责”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松弛感太大了。
    程识玥几乎……
    可以忽略掉心底那一层小小的复杂。
    周围很安静。
    一众工作人员的表情都变得很呆滞。
    因为这道题选yes明显是送分的，两个人也肯定会选yes，可是却用选“no”的方式，赢了。
    让人不怎么开心。
    特别是……
    今天还有约会呢！
    你选个没好感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
    程识玥是节目的人气王，那么多人喜欢她，其实她就算对俞燃选了no，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俞燃的人设就完全立不住了啊啊啊啊！
    导演组全在头脑风暴。
    已经被这个事情给整懵了。
    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了空气的凝结，好几个摄像师面面相觑，等待指示。
    他们在想要不要重新拍摄本环节。
    最后——
    还是程识玥笑着开口：
    “怎么啦，赢了不用上前一步吗？”
    “……当然可以。”
    程识玥的个人pd最先反应过来，拿过题板，接过了临时导演的活儿。
    “这个环节真的很出乎人意料呢！”
    程识玥颔首。
    她静静看向俞燃，眼神中带着些浅淡的笑意，“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
    工作人员：“！！！！”
    程姐你勇！！！
    俞燃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关注着她的表情，很快，他垂下眼眸，很平淡地说出了理由：
    “因为你会认真对待这个游戏。”
    你出岛不是因为喜欢我。
    我都知道。
    程识玥：“……”
    她不是无语。
    她突然……有点心疼。
    程识玥能隐约感受到，俞燃有点认真，不是在和她一样玩儿，也完完全全意识到……他分得清她选择他的原因。
    根本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选择他合适。
    对。
    就是合适。
    而不是真心喜欢。
    工作人员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反转搞得脑袋疼，俞燃突然从all in的高岭之花，变成了花心大萝卜，又变成苦情男主。
    猝不及防。
    就在这个时候。
    程识玥突然开口：
    “我知道这个游戏该怎么玩儿了。”
    俞燃看着她。
    程识玥看了眼他垂下去的no。
    两人对视片刻。
    俞燃顺着她视线，看到自己手里“犯过错”的no立牌，他唇角浅浅绷直。
    “接下来第三题——”
    “请问在恋爱关系中，你们会希望无时无刻和对方亲密接触吗？”
    程识玥举起一个立牌。
    俞燃也缓缓举起。
    两人转头，全部选择的是“yes”。
    “好！”
    “各自向前一步！”
    还有一题，他们就到了近在咫尺的终点，这个游戏确实很简单，程识玥和俞燃背过身去，听到最后一题——
    “你们有过一段难忘的心动关系吗？”
    程识玥举起立牌。
    俞燃一只手动了动，最终落下，举起另一个立牌。
    两人转头。
    统一的“yes”。
    “游戏结束！恭喜二位游戏成功！！”
    俞燃和程识玥一起走到最后一个圆形地毯上，两人靠近的瞬间，他低声开口：
    “……我没有过。”
    程识玥暗自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最后挑眉。
    他们还真有些……
    乱七八糟的默契。
    其实，俞燃最后一题选“yes”只是为了配合她，他懂了她眼神的含义——
    不要再举no的立牌。
    所以……
    他在解释，自己其实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处男？
    程识玥心中好笑。
    她此时，看比她小两岁的俞燃，突然觉得特别可爱，又想起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不怀疑这个假设的真实性。
    “你没谈过恋爱？”
    程识玥莫名想反复确认一遍。
    “……嗯。”
    俞燃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很让人难堪的事情，相应的，他也并没有向程识玥索要她的答案，似乎她有过一段心动关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程识玥柔柔一笑。
    随意道：
    “好吧。”
    她眼里透出点点笑意，问了句：“所以，上一个问题是真心话吗？”
    上一个问题……
    在恋爱里会喜欢和另一半无时无刻亲密？
    俞燃没敢看她的眼睛。
    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着节目组递过来的东西，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想去哪玩儿？”
    “我看看！”
    程识玥上前，享受了俞燃把约会选择全全交给她，三个地点看过去。
    她眼神一亮。
    “这个……”
    程识玥拿过来一个信封，“这个你想去吗？”
    俞燃看到了。
    那是一家陶艺工作室。
    工作室艺术氛围非常强，地板都是水泥的，没有铺瓷砖，而水泥墙上都是油画和各种各样的陶艺制品。
    土坯、各种糊在墙上的彩色泥巴……
    陶艺室内的拉胚机旁，是各种木头制成的原始凳子，墙上挂着围裙。
    很有乡村风情。
    俞燃听到她好奇发问：
    “你玩儿过吗？”
    “玩过泥巴算不算？”
    俞燃认真回她，程识玥竟然还笑着点头，“算啊！”
    他弯唇一笑。
    余光中，是女孩儿质感极好的衣裙。
    俞燃第一天遇见程识玥——
    她开着跑车。
    他知道她家世不俗，猜测她应该很少去类似于乡间田野，或者小地方，所以，她会对普通人的家乡和当地风俗，非常感兴趣。
    她是演员……
    应该想体验一些不同的东西。
    “就这个吧。”
    俞燃接过她手里的那个信封，展示给导演组，“我们选好了。”
    “这个路程有点远。”
    导演组在整理一些拍摄素材，看到他们所选的地方，非常惊讶：“开车过去要两个小时，那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就下楼了。”
    “好！”
    程识玥比昨天兴奋多了。
    但事实上，兴奋的是她，一大早起来然后赶车，路途中曲折又摇摇晃晃……在后座睡过去的也是她。
    良久。
    睡着的女孩儿脑袋歪倒在一边。
    俞燃眼疾手快……
    托住她的脸颊。
    “唔……”
    程识玥脖子很酸了，迷迷糊糊起来看了眼，发现他之后，还非常脑子不清醒地靠过去。
    语调绵软：
    “……谢谢你。”
    她又很香甜地睡了过去。
    俞燃顿时就不敢动了。
    好在没几十分钟就到了，他手虽然微麻，可面对石子路的摇摇晃晃，女孩儿柔软的脸蛋时不时砸在他掌心的触感……
    他更加不想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