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目光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他静静看着上万名向他跪下的圣人。
    好半晌，才露出一丝感怀之色，像是在追忆上古年间那些同他一起作战的身影。
    而后。
    他面色淡淡，轻吐一字。
    “战！”
    ......
    “轰隆隆！”
    一字吐出，天际上雷云涌动，有带着灭世之威的雷电在云层中噼里啪啦的响着。
    阴云笼罩在战场上。
    同时间。
    那上万道身影。
    也皆都整齐有力的站起身，一张张面孔带着冰冷，带着无穷...战意！
    “嗡！”
    圣威自他们身上弥漫。
    虽然这些人身躯上都带着致命的伤口，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们那令人心生恐惧的气势。
    “你...你...你没死？！”
    就在黑衣人身后，元神体一张脸面无人色。
    那是他对黑衣人的恐惧。
    又何曾有之前说的，一掌灭杀黑衣人的嚣张与不屑？
    “不！我拼尽自身帝境根基才与你同归于尽，一个纪元过去了，你凭什么还未死？！”
    元神体彻底失态。
    黑衣人当初只是半步帝境的修士，而他自身境界帝境三重天。
    按照常理。
    他确实能够一掌将黑衣人击杀。
    但...黑衣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封印之术，打的元神体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
    还能有空闲镇杀他冥魂族的儿郎。
    若不是元神体最后拼命，与只有半步帝境的黑衣人同归于尽，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
    冥魂族也不简单。
    元神体最后凭借小手段活了下来，一直残存到今日。
    而这也正是元神体不能接受的，他费尽万千手段，才将黑衣人拼死，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但现在...
    黑衣人转过了头来。
    他看着元神体，眼神明显带着厌恶。
    就是这个眼神，更让得元神体感到发狂，元神又开始不稳了。
    “都给本帝死！！！”
    元神体脸色狰狞，整个元神都开始紊乱，气势开始强盛。
    不过片刻。
    其周身元神之力就是达到了圣境七重天！
    这般境界。
    顾凡都无能为力。
    然而黑衣人只是轻轻一伸手，掌中便是浮现一道玄妙莫测的阵盘。
    阵盘两个巴掌大小。
    在其掌中滴溜溜旋转着。
    “封！”
    他一字吐出。
    瞬息间，阵盘便是飞出，随之变得膨大起来！
    恐怖的威势自其中散发！
    那是欲要封尽山川，乃至天与地的封印之力！
    这是顾凡第一次亲眼见识封印之道的可怕，阵盘大约有一人大小，上面有十六道绽放玄妙光晕的光团。
    在光团之内。
    山、川、日、月、江、河、大、海，乃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也便是它们。
    让得阵盘带着十六种大道，在封印之道的平衡下，蕴含着能够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力！
    毫不夸张的说。
    若是顾凡此时境界增长至圣境。
    他，
    也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因为在‘道’上的领悟，黑衣人超越了顾凡太多太多...那是时间，也是底蕴的天差地别！
    如此恐怖的黑衣人。
    自然也是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实力。
    阵盘只是横压而过，气势提升至圣境八重天的元神体，便是直接...被碾碎成了虚无！
    连一句话都未曾留下来，元神就被抹灭，甚至可以说，从此之后，将再无元神体的一点印记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边的战斗结束的很快。
    那些早已身陨的圣人，战斗也结束的很快。
    雾气便是冥魂族的亡魂，他们受元神体的呼唤，要重见天日，伴随元神体再战一回。
    只是...
    元神体被抹灭。
    他们，也被那些圣人震碎了亡魂。
    一直关注着战场的顾凡明白，战斗能够形成一边倒的局面，完完全全就是因为黑衣人那惊世的实力！
    元神体能够呼唤冥魂族的亡魂出来。
    那些早已身陨的圣人，又为何能够苏醒，再次在这座战场上战斗？
    或者可以说。
    这是从上古年间就开始的战斗。
    冥魂族的帝，与人族这边的王，各自谋划，直到现在，那场战斗才算是...结束了。
    但是。
    真的结束了吗？
    ......
    战场中央。
    黑衣人从始至终目光都很平静。
    他以一道阵盘镇杀元神体，就像是随手杀了一只鸡子。
    而后。
    黑衣人背负双手。
    转身望着已经结束战斗的上万圣人。
    “吾王...”
    “吾王...”
    “吾王...”
    带着悲切的呼唤声，似从上万名圣人无神的眸中传出。
    阴风呼啸。
    黑衣人最终闭上了双眼。
    因为，他不想看着这些既是属下，又是并肩作战经历生死的伙伴...消失在这片天地。
    风，刮得更大了。
    也吹散了，那一道道身影...
    风云尊者莫名的红了眼睛，他不知为何，只是从那一句句有着思念的‘吾王’中心有感触。
    不过。
    他随即又警惕起来。
    这名黑衣人战力如此恐怖，若是想要杀他们两个，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说来也巧。
    风云尊者刚刚想到这里，黑衣人就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盯着他们。
    那仍然是一双平静的眼神。
    只是在看着顾凡，目光才有了波动。
    “他们，还好吗？”
    黑衣人反常的开始多说了几个字。
    要知道，他之前能不说话就不说，就算要说，也最多一个字而已。
    “他们？”
    顾凡目露疑惑，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黑衣人说的是何人。
    顾族中人！
    “你...在疑惑。”
    “你，没有回过顾族。”
    黑衣人目光中的波动更加明显，他看着幽冥鸟，又转过头来看着顾凡，目中透着哀伤。
    “上古一战...我们终究还是未曾扛起这片天地吗？”
    “前辈！我看到过一只比它，还要大上很多倍的鸟儿！那是一片虚空，我好像还看见它脚下有无数幽冥一族，它们很惊恐，在恐惧会被那只庞大的幽冥鸟吃掉...”
    顾凡说的，是在王城顾家地底下面看到的一幕。
    当时传送法阵将族长他们传走，便有一道目光跨越层层虚空而来，作为修士，顾凡当然不能忘记那一幕。
    “还有一只幽冥鸟？”黑衣人的眸中明显多了光彩。
    “前辈，或许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