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也有我的追求和抱负啊，我的人生又不是只有他……”异地恋是会给感情增加很多不确定性，可是秦渺不想放弃自己的追求，更不想变成一个世界里只有他的可怜女人。
    “那，对于你以后的人生，你们的以后，你到底怎么想的？”郑云知道秦渺一向都有自己的打算，她对这个女儿的决定是干涉不了一点儿。
    “我打算在日本读完博再回国找个大学老师的工作。之前做高中老师又累福利待遇又差，每天都是教一些很基础很简单的东西，课余时间还被占的满满的，根本没有时间给自己充电，也没时间好好休息，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妈，你也知道我其实有很多爱好，我想继续教书育人，也想有时间好好生活，想来想去只有大学老师的工作比较适合我。”秦渺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一个月前来日本，有赌气逃避的成分，但主要还是她本来就有过来读博的计划。
    “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不担心你，你想好了就行。只是……小宇知道你的想法吗？读博不是短期的事，他能等的了你吗？一个合意的对象，也不是常常能遇到的，你自己要想好。”郑云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秦渺肯定又有一大堆话等着反驳她。
    “我……还没跟他说，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要是他等不了，那也不能勉强了。我不会要求他为了我官宣或者放弃现在的工作，但也不能为了他放弃我自己的目标。能够互相包容和接受才是合适的，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说再见了。”秦渺何尝不知道齐思宇是不多见的优质男人，她对他的感情也早就不是可以随便叫停的那种程度，但是啊，工作和事业才是她人生的根基。
    “你呀……我是劝不动一点儿，明天还是跟小音打个预防针吧，你要是真成她儿媳妇了，也是够她受的……”郑云知道秦渺又在自己面前嘴硬，她要是真能像自己说的那么洒脱，怎么之前被人家妈妈刁难还断不掉……
    “这个你放心，在别人妈妈面前我还是会收敛一点的。”会吧？秦渺想起上次在杭州也没少怼苏音，对自己说的话有一丢丢心虚。
    “最好是，好啦，我要睡觉啦，明天还要跟小音他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呢。”郑云兴致勃勃地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现在她要好好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你好好玩，晚安。”看妈妈在重庆玩的开心，又和齐思宇父母相处融洽，秦渺也放心了。其实她早就希望妈妈可以像现在这样，多出去看看玩玩，别老替她和秦茫操心。
    和妈妈视频完，秦渺才看到齐思宇发来的微信，大意就是说已经把郑云安全送到了酒店，让她有时间给他打个视频过去。秦渺回了个好就去洗澡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实在没多少时间磨蹭了。
    洗完淋浴，秦渺泡进了仅够一个人能蜷缩在里面的小小浴池里。日本基本家家户户都有泡澡的习惯，所以浴池也是租房的标配。
    “啊，好舒服，要是能一直这样泡着就好了……”话说秦渺还没去过日本的那些温泉旅游圣地，怎么都应该趁着这次在日本期间去体验一下才对呀。她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点开一首叫做《陷入在雨天的氛围里》的轻音乐，有轻柔的钢琴声，微弱的下雨声，好像还有很遥远的雷鸣声……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秦渺自言自语地念起动漫电影《言叶之庭》里有名的和歌，每到下雨天她就会想起这几句。电影里的故事就发生在东京，那些动人唯美的场景，秦渺还没来得及去对应的实际场所探访一下。还有这么多想做的事没做，这么多想去的地方没去过啊……
    秦渺用这几句和歌和《言叶之庭》里的一个画面发了个朋友圈，然后接着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泡在浴池里，听着音乐享受着这片刻的只属于她的时间。
    “有时间发朋友圈，居然没时间陪我……”秦渺在浴池里泡到快睡着的时候，齐思宇发来了视频邀请。秦渺切换成语音通话，刚刚点完接受，就听到他略带幽怨的声音。
    “我在泡澡呢，准备睡觉前跟你联系的呀。”看来他这会儿挺闲，还有时间翻朋友圈。秦渺揉揉眼睛，然后起身拿过放在旁边的浴巾把身体擦干。
    “哇，好想看呢，哈哈哈。我这会儿在机场候机室呢，今天晚上就回杭州。”齐思宇先是压低声音说完前一句话，又交代了一下自己现在在哪儿。
    “这么急啊？我还以为你会在重庆多陪叔叔阿姨两天呢。”秦渺穿好睡衣，关了灯钻进被窝躺下。
    “梦哥怎么会允许我这么悠闲呢，我跟公司协商好这两年赶紧多开开演唱会，把公司新人多带着露露面，过两年就自己开工作室专心写歌编曲做幕后。”齐思宇走到离其他人远一点的落地窗旁边说道。
    “那小唯他们知道吗？你转做幕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们乐队要解散了？”那天在ktv，秦渺也听到陈梦和齐思宇争吵的内容，她那时候就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对呀，所以当然要跟他们先说好啊。其实小唯上大学时就想毕业了去国外留学的，她的成绩一直很好，本来也打算接叔叔的衣钵做医生的。只是后来跟老萧在一起，被我们拉来做了乐队鼓手，再加上毕业之后又怀孕了才跟我们厮混到现在……”齐思宇慢悠悠地说着小唯的经历。反正离登机时间还早，可以跟秦渺闲聊打发时间也很开心。
    “那她是打算乐队解散以后去国外留学？那老萧和心心怎么办？”秦渺倒是没想到，乐队解散不只是齐思宇一个人的想法。
    “他们当然一起过去啊，其实小唯就是想等心心大一点去国外的。其实她想去国外，不止是为了她自己的职业追求，还不想心心在国内接受无效内卷的教育，希望她可以快乐轻松地长大……”齐思宇看着远处小唯抱着心心转圈圈，微笑着说。
    “这样啊，那博辉和顽石也没意见吗？”秦渺一想到以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小心心，心里还挺失落的。
    “博辉其实也早就想回广东老家陪家人了，他爸爸去世了，现在他妈妈身体也不太好，他们家又他一个独子。他说钱早就赚够了，他想回家陪着妈妈，让她老有所依。他自己嘛，就像我们刚毕业那会儿一样，找个酒吧隔三岔五去弹弹吉他打发时间就行。”齐思宇的眼光又追踪到坐在沙发上擦吉他的博辉，想起那天晚上他在他耳边说“放心吧，我不跟你抢，她的心里只有你”。
    “听着就觉得很悠闲惬意，真羡慕啊……顽石呢？”提起顽石，秦渺就想起自己的妹妹秦茫，这次回国时间很短又一直在工作，就没跟她联系。话说好像好久都没有她消息了，不过看顽石一副从良的态度，她也找自己抱怨，两个人应该感情还不错。
    “顽石嘛，他说既然我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了，他就再找个其他乐队混日子。反正靠着sisyphus这几年打拼出来的名声，肯定有乐队愿意要他。”齐思宇看着顽石对着视频里的秦茫点头哈腰的德行，苦笑着摇头，这姐妹俩都不好惹。
    “既然你们都商量好就好，之前我听陈梦说你想转做幕后，还担心他们不理解你，埋怨你不顾乐队的发展呢。”秦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解散是早晚的事，我们又是多年的同学，不会因为这些闹翻的。好啦，你好好睡觉，我要登机啦。”齐思宇听到陈梦叫他，就匆忙往他们身边走去。
    “好，你到杭州了跟我说一声，晚安。”秦渺说完就挂了语音通话，体贴的齐思宇总是等她先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