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榆下一个小世界大背景是“宅斗”。
然后……
她到了地界儿后仰头无语对苍天。
宅斗是宅斗了,蛋柿!
这个小世界在理论上来说是对她有利的小世界。
满世界的怨气、恨意、不甘横行。
吸收完这些她又能让“时光倒流”能力强一些。
可从理智上说,她厌烦这种小世界。
这里的很多人和事,太特么恶心了。
这是由某位着名作家其中篇小说衍生的小世界。
讲述的是某地某个大杂院的生活中的一角。
主要说了一件事: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名字的小媳妇,是如何被“文明”的公公,阴坏的小姑子逼死的事。
小媳妇是王家花了一百块“娶”来的。
王老头自诩是个“文明”人,他的“文明”都是从茶馆呀,或是三教九流的人嘴里听来的。
给他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他就“更加文明”了。
天天换着法儿使唤折磨小媳妇。
一是因为娶这媳妇花了整整一百块,他气不过。
认为娶了就是买了,买来的东西还不能任打任骂了?
文里有一句话很戳沁榆的心:娘家要是不使唤彩礼,她们(媳妇们)一定少挨点揍,是不是?
可去特喵的吧!
要彩礼就是卖女儿?
那个时代以及再往前,女孩子真的是“嫁出去=泼出去的水”。
彩礼一方面是感激岳父母对媳妇的养育之恩,人家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
另一方面是表示娘家对女儿的看重:我家女儿可不是便随就许人的。
彩礼代表的是诚意。能出得起彩礼,证明女儿嫁过去不会挨饿。
当然,也有专门卖女儿的人家,彩礼一分不给女儿带走。
也有故意要出天价彩礼为难男方的事。
凡事都有两面性和不确定性,可不能因为这个就“以二两肉为贵”吧。
只是男人嘛,天生有二两肉了不起得很,认为给彩礼就是买人。
花了钱,心里憋着气,就把气撒到娶到的身边人身上。
“老子娶你花了大价钱!你就是老子买来的牛马!”
久而久之,不仅男人把妻子当成牛马,传宗接代的工具,出气筒,连女人也这样认为。
如文里院里的人。
小媳妇挨打,在大院里的人看来“再正常不过”。
甚至很多人看她挨打,都当成乐子来看。
执念者,正是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姓名的小媳妇。
这个小媳妇的怨气非常重:
她出嫁前在娘家当牛马,从来没有吃饭穿暖过。
被卖了一百块成为别人的媳妇。
在婆家被公公天天“立规矩”,公公倒不是会动手打她,但是会骂她,怎么难听怎么骂。
小姑子天天打她,掐她,拧她,给她气受。
她的丈夫原本对她不错,可是她公公这个“文明人”见不得她好,只要她丈夫回来,便撺掇她男人打她。
她男人是个石匠!
打她一顿相当于挨了五顿打!
那天,她去上工的丈夫回来了。
她心惊胆战,挨打挨怕了呀!
不过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公公并没有让她男人打她。
她松了口气,稍稍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可是她放松的表情落在小姑子眼里,就是“她在笑”!
恶毒的小姑子心里不高兴了,认为她必定是得到了她哥悄悄买的好东西。
跑去她房里翻了半天,什么也没翻出来。
小姑子仍是气不顺,在她眼里这个嫂子只是“一百块买来的窝窝头”,她怎么可以、怎么有资格“笑”!
于是她绊倒了正在做饭的嫂子,并恶毒告状:“爸!你看她把饭都洒了!”
王老头立马眼神示意儿子打媳妇。
小媳妇男人拎起趴在地上搂米的媳妇的头发,小媳妇一声不吭就不知人事。
王老头大嚷着“打!照死里打!”
他的脚不停跺着,扬起不少土。
小媳妇第二天穿着出嫁的红衣裳上吊了。
不用说,死前怨气绝对满得要溢出来。
她的执念是:
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苦日子呢?
比牛马都不如。
牛马人们还很爱惜,给它们吃饱吃好,甚至有时还会喂粮食。
怕它们冷着,给它们装厚草防冻。
它们干活的时候也舍不得下重鞭子。
而她呢?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
挨饿受冻,挨打受骂,从来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
她很想知道吃饱穿暖、不用干重活、不挨打不挨骂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还有,院里的张二嫂受了她连累,请帮一帮她。
沁榆轻叹了口气。
唉,可怜的小媳妇。
穿着红衣死的厉鬼,就这么点儿执念。
“这种宅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好吧,有没有技术含量也算是宅斗。
自诩“文明人”的恶棍老公公,“读书人”小姑子,为了折磨儿媳妇\\嫂子,绞尽脑汁想法设法,也算是“斗”吧。
沁榆决定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她把小媳妇的灵魂招到眼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媳妇低着头声如蚊吟:“我没名字。没嫁人前,家里人都叫我大丫头。”
她没说嫁人后,沁榆也没问。
沁榆声音带着极少有的柔软:“那我给你取个吧。‘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愿你的人生如彩虹一般绚烂多彩。叫‘清乔’如何?”
小媳妇抬头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不说话,只是捏着衣角。
但沁榆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名字,愿意叫这个名字。
“接下来你只需要在一边看着。”
沁榆拍拍她薄得只有皮和骨肩膀,给她安排了个地方,让她能以上帝视角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谢谢神仙娘娘。”
小媳妇,哦不,现在叫清乔啦,在沁榆离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细声细气道谢。
此时的节点是清乔刚嫁到王家第二天,时间是天未亮。
“作死的!谁家媳妇子这么懒!”
“鸡都叫过几遍了还不起来,懒死算求!”
“老大!你也不管管你这个懒婆娘,懒骨头就该打死!”
王老头尖利的声音响起,催着清乔起床。
起床干啥?
立规矩。
其实王老头也不知道要怎么“立规矩”,他一切都按着他去世的妈折腾他早死的媳妇来,也学着道听途说的“规矩”整。
比如大清早让儿媳妇做这个做那个,捶背捏肩啥的。
实在是没事做,那就他坐着,让儿媳妇站着。(有时候跪着)
清乔,哦不,现在是沁榆早就翻身下了床。
她实在是嫌弃躺的破床,更嫌弃躺在她身边像石一样汉子。
她没用两根手指把这个男人给捏死,已经是她仁慈了。
沁榆起来可不是要侍候王老头滴,更不可能替清乔“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