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在吃喝上拿捏瑞锦轩苏沁自然有听说,自从刘氏被降位禁足后,她可一直盯着呢。
苏沁让侍女提着她自己的食盒到了瑞锦轩。
听闻苏良媛来了刘氏并没有让人把已经摆好的膳食撤下,苏沁因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来刘瑞英岂会看不穿,猜不透呢。
“妾给苏良媛请安。”刘瑞英放下身段朝苏沁深施一礼。
苏沁赶忙扶住刘氏的胳膊嗔道:“妹妹这是作甚呢?你我姐妹,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她若真的不许刘氏见这一礼早该拦下的,她受了刘氏的礼,而后在做高姿态,她这种虚伪做作刘氏心里虽不舒服,但面上丝毫不露。
彼此寒暄后就分宾主落座。
刘氏落落大方道:“我正准备用膳呢,苏姐姐就来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同我一道用吧。”
苏沁笑道:“我也没用膳呢,今天大厨房送来的羊肉饭我记得是妹妹爱吃的,故而拿来跟妹妹一道用。”
苏沁状似才瞧见桌上摆着的素多肉少的菜肴,不免惊讶出声:“妹妹,这是厨房送来的膳食?”
刘氏淡淡道:“是啊,我如今将位,还被禁足了,哪有资格享用可口的佳肴啊,得亏苏姐姐记得我爱吃羊肉饭,若不然的话我不知多久才能吃上一回呢。”
说着说着刘氏忍不住悲从中来,黯然神伤。
经此一事,刘瑞英算是真的长进了,她收敛锋芒,学会了放低姿态,哪怕是在自己瞧不上的苏沁面前,她都能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
苏沁没想到刘瑞英竟这么快就学会放低身段了,她就是猜不透是刘瑞英真的灰心丧气了,还是学会了能屈能伸。
经过了几日的修养梅蕊体内莽草的残毒已经彻底清干净了,饮食也在慢慢恢复,不过人瞧着还是有些憔悴。
从午后开始这雪就纷纷扬扬的下起来,宋嘉佑亲自撑着伞到了落梅居。
看到梅蕊噘着小嘴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宋嘉佑笑着上前去捏小女人的下巴:“这是跟谁置气呢?”
梅蕊闷闷道:“海棠的小狸奴把我的画眉给吃了,殿下说我该不该生气?”
宋嘉佑了然一笑:“怪不得海棠姑娘在外面候着呢,原来是犯错了。小狸奴把梅儿的画眉吃了,要不梅儿把小狸奴吃了?”
“太子殿下当人家是小孩子吗?猫肉怎可食。”梅蕊还是被太子殿下给哄的眉目舒展开,只是想到自己喂了差不多一年,唱歌很动听的小画眉被猫给吃了,梅蕊仍旧难受。
看到小女人总算展颜了,宋嘉佑这才松了口气:“等雪停了,我让长河去给你寻一只更好更巧的画眉。”
梅蕊怏怏道:“罢了,再寻来兴许一个不留神就又被小狸奴给吃了。我已答应海棠养着小狸奴,自不能让她白花了这一百贯大钱呢。”
“你啊,宁可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的海棠姐姐啊,我都要吃海棠的醋了。”宋嘉佑笑着抚了抚梅蕊的头顶。
听到太子殿下竟跟个丫头争风吃醋,梅蕊笑的越发灿烂了:“堂堂储君还跟侍女争风,殿下就不怕传出被人笑话?”
宋嘉佑一板一眼道:“风刀霜剑我都挺过了,还怕这些?过了年海棠就二十一了吧,给她找个年轻的郎君配了,省的跟本宫争梅卿的心。”
宋嘉佑说给海棠配姻缘不过是随口一提,进来伺候茶水的百合当了真。
退出去后百合拉着海棠的手咬耳朵:“殿下说等明年就给姐姐许姻缘呢,我们姐妹是不是该给姐姐准备嫁妆了?”
“类似的话太子殿下说了不下几十回了。”海棠不客气的在百合手上打了两下,“你们巴望着我出去,你们好当娘子身边的大红人,哼,没门儿。”
百合毫不示弱:“哼,等姐姐的小狸奴再吃了娘子的画眉,殿下不给姐姐配姻缘,娘子也把你打出去。”
“再说,再说,看我不把你嘴缝起来。”海棠不客气的把百合推向漫天飞雪中。
百合低头抓了一把雪,攒了个雪球朝海棠砸了过去。
听到几个女孩子竟在院子里玩儿闹起来,梅蕊不免羡慕:“她们在打雪仗呢,多好啊!”
“等梅儿的身体养好了,你也跟她们一块玩儿,你若打不过她们,还有我呢。”宋嘉佑笑着安慰渴望跟侍女们一起玩闹的梅蕊。
宋嘉佑从小就活的小心翼翼,紧绷绷的,他不光对打雪仗这种偏幼稚的游戏没兴趣,就是蹴鞠一类的消遣他同样无感。
今上跟先皇一样爱蹴鞠,不过不似先皇那般荒唐,因为喜好蹴鞠,而给一个除了球儿踢的好外再无他长的混子高官厚禄。
今上在蹴鞠上虽有所克制,但每年春秋季都会在皇家御苑举行热闹的蹴鞠比赛,头几年的时候今上更是亲自下场踢球。
宋嘉佑习蹴鞠亦是为了讨好今上,除了今上下令举行的蹴鞠赛外,平常宋嘉佑几乎不碰蹴鞠。
除了琴棋书画,研读经史子集外,宋嘉佑唯一热衷的消遣就是练剑。
这场雪从午后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一直持续到次日午后才停,故而今上直接下旨取消早朝。
雪总算在下了十几个时辰后停下了,雪后天晴,万里河山一片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过天晴,虽江山如画,然而呼啸的北风越发的凌厉,汴京城宛如人间冰库,哈气成冰,冷的让人无所适从。
饶是屋里烧了数个火盆,丞相王桂仍旧冻的浑身打颤,他已经接连几天吃不下稍微硬一点儿的东西了,就是喝稀粥一顿也用不了几口,整个人早已瘦骨嶙峋,肌骨大都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