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或许只是一句无心的话,毕竟很多人拿“故人”这个老掉牙的借口当做搭讪,现在拿出来赔罪也是没什么问题。
可知情的人,都因为这两个字而心思变幻。
戎遣之前只是知道云肆渡跟北洲的人有关系,但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云肆渡又为什么会那么恨那些人。
他之前问过白殷,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白殷只是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或者是等待云肆渡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
说来也真是可笑,明明问云肆渡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他却迟迟不敢开口。
其实戎遣心里知道,那个答案已经很近了,近到拨开面前的一层迷雾就能看见。
可戎遣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他不敢面对那隐隐描绘着残忍的真相,因为等待他的或许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场血淋淋的噩梦。
那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无论是对云肆渡。
还是对他。
就算只是隐约的猜测,也会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把自己也置身于那残忍之中。
当所有痛苦覆盖过理智,那一刻,戎遣心中只有一个答案。
他不能失去云肆渡。
“故人?”
云肆渡声音响在耳边,让戎遣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去,就见对方挑眉说道:“我的故人全都死了,不知道皇太子殿下是哪一位?”
“嘶——”
一众大臣皆是暗地抽了一口凉气,心说就算这位秘书长再怎么受重视,也不能连他们皇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啊。
还当着两洲这么多高层的面,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苏生琅作为北洲的皇太子殿下,也不是事事都忍让的,他当即眯起眸,似笑非笑地问道:“秘书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没等白殷替人开口,明厄就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肆渡突然成了秘书长,但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这种招仇恨的事明总部长一般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把云肆渡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似调侃似不满地说道:“皇太子殿下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不说,还越过我给我的下级敬酒,我就不知这是何意了。”
“是看不起我吗?”
苏生琅被这话说的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三两句话竟然把错都推到他身上来了,而且还很有道理。
执行大厦职权最高的是指挥官白殷,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部长明厄了,无论中间还有什么独立于几部的职位,这都是铁律。
这次倒是他急着确认对方的身份,把这些疏忽了。
“明总部长言重了,只是那位故人对我的意义甚重,这才让我乱了心神,容我给明总部长赔罪,这杯我就先干了。”
苏生琅仰头饮下了一整杯酒,把干干净净的杯底给明厄看,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其他大臣也纷纷倒酒赔罪,把好话转着圈说了一遍。
直到明厄喝了酒坐下,这事才算完了。
不过苏生琅现在大概能确定这位“秘书长”的身份了。
过了一会,云肆渡站起身,对白殷说道:“指挥官,我身体不舒服,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