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玩偶堆后面观察四周的少女像是不安分的小猫崽子，挥着毛茸茸的爪子勾引在周围捕食的猛兽。
    懒洋洋的猛虎被吸引到走过来，牢牢地握住小猫爪子，戳了戳温热可爱的肉垫。
    “这是谁呀？”
    槐荫按照米迦勒教给她的那样回答：
    “是哥哥的洋娃娃。”
    话音刚落，前面遮挡住小吸血鬼的玩偶们便都被米迦勒的魔力控制悬浮在空中。
    带着笑意的金色眸子和槐荫对上了视线。
    米迦勒高大宽厚的身体蹲下来环抱住被打扮成天使模样的小吸血鬼，捏了捏裙子背后的洁白翅膀。
    沾的不太紧的羽毛落了下来，倒真像是扑朔扑朔掉毛的小天使了。
    “找到宝宝了。”
    “哥哥好棒呀。”，槐荫熟练地凑过香软脸蛋和他贴贴，在他的嘴唇啾啾啄了两下。
    比阳气还香的鲜血味道让小鬼的眼睛亮晶晶的，舌尖也时不时舔着嘴角，任谁都可以看出漂亮脸蛋上的渴望。
    米迦勒抬手，指腹擦过小鬼唇角上的水、?，慢条斯理地开口：
    “小洋娃娃今天藏得很好，我会给你奖励。”
    ——
    轻柔的纱织帘幔笼罩的大床，微风吹过掀起窥探的一角。
    米迦勒靠在床头，单手扶着跨坐在他怀里的小吸血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泼墨似的浓密黑发，轻手轻脚地给她编小辫。
    小吸血鬼正用没有威慑力的小虎牙咬他在脖子上划出的伤口，不疼，反倒让米迦勒从心底深处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喝饱了血的小吸血鬼还会用鼻尖轻轻蹭一蹭他的脖子和下巴，亲昵又讨好。
    像一只很乖又很贪吃的小狐狸。
    米迦勒觉得可爱，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意，手指也顺着发丝摸到温热的耳朵尖，心里想着若是槐荫真的是小狐狸会是怎样的。
    毛茸茸的大耳朵和蓬松的火红色尾巴一定很好看，说不定不高兴了还会甩着尾巴打他，他每天都可以帮小狐狸梳毛揉尾巴。
    米迦勒看着槐荫空空的头顶有点遗憾。
    不过小吸血鬼当然也很可爱。
    ——
    米迦勒还喜欢把槐荫当成自己的绘画模特。
    大天使长不光实力强大，连各种艺术也很精通。他最喜欢在阳光充盈的午后，让槐荫躺在花园里半圆形的秋千吊床上睡觉，自己则坐在一旁支起画板。
    避光咒能很好地让帮槐荫遮挡刺眼的阳光，温暖又舒适的微风吹过，昏昏欲睡的小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槐荫睡醒的时候总是在米迦勒的怀里，那些用来画画的纸张和颜料都被他用空间魔法收纳回去，只留下当日完成的画作。
    画纸上槐荫的脸被细细描摹下来，连睫毛都描摹的根根分明，只是无论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她的身旁总是有一个看不清脸的身影。
    “这个人是谁呀？”，槐荫透着粉的指尖捏过画纸，指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问米迦勒，得到了男人含糊奇怪的回答。
    “是我，但也不是我。”
    槐荫好奇地抬起头去看他，被米迦勒低头吻了吻眼皮，用今天的晚餐有菠萝派糊弄过去了这个话题。
    “我想吃三块菠萝派。”
    槐荫抱着米迦勒的脖子，像树袋熊一样牢牢抱住他，小声和男人咬耳朵，正好碰到了来主殿找米迦勒有事的乌列。
    乌列似乎对她这个迷惑了天界大天使长的小吸血鬼很不满，看槐荫的眼神总是深沉晦涩的，带着她很难理解的情感。
    “乌列天使长，你吓到我的洋娃娃了。”
    米迦勒蹙眉，不赞成地看向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银发男人，轻轻拍了拍槐荫的后背，在她的挣扎下把她放到了地上。
    “她胆子很小。”
    呵。
    乌列在心里冷笑，看向被打扮的浑身漂漂亮亮的小吸血鬼，唇角抿紧。
    她的胆子才不小。
    第一次见面就大胆地让他摸她的腿，给他看肚皮，还黏黏糊糊叫他“哥哥”，和身边的狼人也不清不楚。
    乌列不止一次看到半跪在小吸血鬼身前帮她揉脚的阿纳斯，身上呛人的发情的狼味隔着两公里都能闻到。
    哪个胆子小的小吸血鬼会这样做？
    就像现在——
    明明手段拙劣的要命，但也靠着无往不利的漂亮脸蛋把正义禁欲的大天使长勾引到手，成为他捧在手心里的洋娃娃。
    甚至还嫌不够，躲在米迦勒大人的身后冲他露出甜的腻人的笑容。
    槐荫刚冲乌列弯了弯眼睛，就看到对方的脸色更吓人了，看她的眼神哪里还是无欲无求、清冷漠然的审判天使长，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吓得小鬼连忙往米迦勒的身后躲了躲，脑袋上的花冠都吓掉了。
    【他干嘛那么看我呀？】，小鬼扶正了歪掉的花冠，娇气地哼哼，【我在冲他打招呼呢。】
    233还没见过嘴这么硬的狗，以往哪一个不是滑跪的飞快，偏偏这个世界的乌列倒像是天生缺根做狗的筋一样，嘴又臭又硬。
    【那我们下次不和他打招呼了。】，233乐的看见他出局，才不会给他说好话。
    【我们只和有礼貌的人打招呼。】
    ——
    做洋娃娃的工作很轻松，米迦勒身为天界的主人，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小鬼身边。
    所以米迦勒处理事务的时候，就是槐荫休息的时候。
    虽然很粘人的大天使长也曾试过在工作的时候带上小鬼，但枯燥乏味的圣书和晦涩难懂的咒语总是让不爱学习的小鬼看得脑袋发昏。
    一整天待在房间里看书让小鬼像失去水分的小草一样变得蔫巴巴的提不起精神。
    米迦勒不忍心看到小洋娃娃这个样子，于是尽管不舍，但也放了小鬼自由。
    槐荫白天会溜出圣殿找米米玩。
    米迦勒像是完美无缺、温柔体贴，只是有点太无趣太粘人的丈夫，而米米就像是年轻貌美、充满激情，能给小鬼带来新鲜感的外室。
    两头跑的小鬼丝毫没有在花丛流连的心虚，甚至还把米迦勒送给她，而她嫌弃太大太重不喜欢的宝石项链送给了米米。
    233看着又一次大摇大摆从主殿正门往后花园跑，一点都不避着天使的小鬼，觉得她迟早会翻车。
    虽然小鬼觉得这只是好朋友间的友好交往，它也觉得小鬼养几条狗没什么，但是米迦勒可不见得能平静地接受。
    毕竟它发现了，这位看起来温和仁慈、掌管着天界万物却依然平等地对待众人的大天使长，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小鬼和其他的天使多说了几句话的时候、夸今天的厨师做的饭好吃的时候、冲其他的天使露出好看笑脸的时候……
    米迦勒看对方的眼神都阴翳的吓人，眼底深处漫起的嗜血寒意连它一个系统看着都心惊。
    还有小鬼早上起床迷迷糊糊冲他撒娇的时候、甜甜地叫他“哥哥”的时候、乖巧地张开手臂让他为自己更衣的时候……
    233能看见米迦勒眼里的兴奋与……
    野兽看见了猎物，躲藏在角落，等待着一击必中的、势在必得的渴望。
    应该是错觉吧？
    233翻了一下小世界的剧情，看着标注善良、温和、仁慈、正义标签的大天使长形象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