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福安公主的周岁礼,秦夫人也来了。
故而这会儿秦贵嫔出事,秦夫人也一直守着,眼睛通红,手里捻着佛珠,为秦贵嫔祈福。
闻言,她朝方芷萝看过来,脸色有异。
今日的宴会是她组织的,难道是她从中作梗?
方芷萝面色淡淡,轻笑一声,“娜婕妤这话说得倒是有趣,若不是你乱了手脚,撞了温宝林,温宝林又岂会摔倒,连累到秦贵嫔肚子里的孩儿?”
娜婕妤脸色惊变。
而此时,温宝林刚被太医一根银针刺醒,她听到这话,忙不迭跑来解释;“正是,当时就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会不小心撞到秦贵嫔。方嫔……多谢你为我澄清。”
温宝林急得快哭了。
秦贵嫔家世甚高,若是她肚子里的龙胎出了什么闪失,温家就得罪了秦家了。
温宝林不过一个县丞之女,秦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他们温家。
“你胡说八道!”
娜婕妤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方芷萝,又指着温宝林,怒斥:“我看,分明是方嫔你同温宝林合谋,故意借着今日人多作乱,惊动秦贵嫔腹中龙胎!”
“可笑。”
方芷萝道,“刚刚若不是顾统领营救及时,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受到波及。这后宫都知道我和秦贵嫔交好,我为何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去害她?倒是你娜婕妤,被我亲眼看见心怀不轨,如今倒是倒打一耙了起来。”
“呵,谁不知道方嫔你同顾统领之前的往事啊?你不提,我都要忘了,刚刚顾统领和你拉拉扯扯,方嫔,你身为后妃,举止不端,合该受罚!”
容嫔插嘴道。
“太后娘娘驾到。”
“贵太妃驾到。”
外头响起太监的通传声,众人起身行礼。
太后听到里头秦贵嫔的惨叫声,问皇后:“到底发生何事了?”
皇后将事情告知,又说:“母后,儿臣已经派人去详查了,此事很快就能弄清楚。”
“嗯。”
太后坐下,瞥了眼里头的动静。
秦贵太妃也是揪着一颗心。
两个时辰之后,秦贵嫔诞下一个瘦小的婴孩。
“是个小公主。”
接生姥姥将公主洗净了,抱来给太后、皇后看。
小公主才七个月就早产,个头特别小,哭声也细若蚊蝇,还不及当初福安公主生下来时健壮。
于太医也说:“小公主需得精心照料,头三个月,最得仔细。”
秦家虽早已知道秦贵嫔肚子里是公主,可真生下来了,秦夫人多少有些惋惜。
不过,母女平安,也是一桩幸事。
看了公主,宫门快要下钥,她不得已离去。
方芷萝进去看秦贵嫔了,皇后的人查到了线索,正在殿外审讯。
“秦姐姐,你还好吧?”
秦贵嫔气息奄奄,很是疲惫地看她,“芷萝,我真的生了个公主吗?”
“嗯。”
秦贵嫔闭上的眼睛,满是无限的悲凉。
“秦姐姐,公主也是一样的。你瞧皇上多疼福安啊,以后也会疼你的孩子的。”
秦贵嫔苦笑。
可是只有皇子,才能给秦家带来助益。
秦贵嫔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方芷萝也没和她多说什么,让她歇下了。
方芷萝去到外殿时,皇后已将证据呈上,直指董贵妃。
“母后,早在几日前,臣妾这里就有人报信。贵妃宫里的金蝉,同温宝林宫里养蜂的太监私相授受。而前日,那太监还寄了一大笔银子出宫。
方才,那太监意图自尽,被禁军侍卫拦下,经过审问,他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就是贵妃,买通了他放蜂作恶。贵妃得知方嫔最怕蜜蜂,故而才行此举,不料最后竟害了秦贵嫔。”
皇后早有防范,故而根本不等董贵妃辩解什么,所有证据都摆了上来,董贵妃目瞪口呆。
终于,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方芷萝。
她就说,刚刚蜜蜂群来时,方芷萝怎么那么镇定。
原来,她根本就不怕蜜蜂,她和皇后联手设局,就是为了拉她下水。
“哈……”
董贵妃冷笑一声,“皇后,你好阴毒的算计!你为了谋害本宫,竟以方嫔腹中龙胎为饵。你这样行事,可有半点中宫皇后的样子?”
皇后冷着脸,“贵妃,你作恶多端,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你还想泼本宫脏水?”
“呵……”
董贵妃道:“禁卫军来得这般快,又凑巧抓到自尽的太监,又又凑巧,之前有人给皇后宫里送信。可见,这不是皇后你一早就料到的局面?就算本宫有错,可你明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仍旧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皇后,本宫有错,你又何尝不是存有私心?”
皇后脸色变了,“今日公主周岁礼,人多口杂,本宫只是叫禁卫军多加防范罢了。贵妃,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皇后你装什么大义凛然?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本宫拉下马?做梦!”
董贵妃丝毫不惧。
太后一拍桌案,“贵妃,昔日你跋扈嚣张,处处压制皇后倒也罢了。如今你竟对宫中妃嫔下手,罪大恶极。来人,传哀家懿旨,贵妃董氏,跋扈阴毒,戕害妃嫔,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即日起,贬为贵嫔,禁足桐华殿。”
董贵嫔身子一僵。
她回眸,阴毒地扫过太后和皇后。
她今日之事败露,太后和皇后本就是一党,自然落井下石。
秦贵太妃,又因秦贵嫔之事记恨她。
眼下,后宫中她已经是寸步难行。
她红唇勾起,不屑地冷嘲一声,没有行礼就走了。
走着瞧,只要皇上回来,她还会是唯一的贵妃。
暂且让皇后这个贱人得意一时。
太后震怒,“她如今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罢,太后给了皇后一个眼神。
在萧珩回来之前,一定要把董贵嫔彻底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