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须弥城到璃月港，如果全速前进的话，只需要几个时辰而已。
    维拉斯蒂收到那封信后完全没有一点犹豫，连轮椅都没带，直接飞回了璃月。
    那是一份求救信，或者说，请她去救人的信，白术写的，旁边还附加了空的纸条。
    有一位冒险家女孩在层岩巨渊下测绘时，被深渊的能量侵蚀，情况很严重，送到白术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如果不是空周围自带一点驱散深渊的能力，她可能已经没命了。
    检查过一番后，白术给维拉斯蒂写了信，希望她能回来看看情况。
    维拉斯蒂到达不卜庐时天已经黑了，空和派蒙就在门外等着她，白术并不在。
    来不及打招呼和寒暄，她一落地就问到：“人在哪里？”
    “在、在不卜庐的诊室。”
    派蒙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空本来想用试着吸收志琼身上的深渊能量的，但白术说，她体内现在有大半都是深渊能量，如果直接吸收，她可能会...”
    维拉斯蒂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严重？她在深渊环境里待了多久？”
    她不是没见过被深渊能量侵蚀的人，深渊的确会逐渐取代人的躯体，把人变成没有深渊就活不下去的怪物。
    但按理来说，这需要长年累月的侵蚀才行。
    而且以人类的生命力，他们通常是撑不了多久的，只有生命力更强大的生物才有可能在体内有大部分深渊能量的情况下活下去。
    空低声说：“不知道，她消失了两天，然后被人送回到营地，就是现在的样子。”
    看到志琼的信件和地图，他还以为这姑娘已经遭遇了不测，在层岩巨渊中寻找了两天，她却不省人事的出现在勘探队的营地里。
    说话间，维拉斯蒂已经到了诊室门口，她推了下门，没有推开。
    被从里面锁住了。
    “白术在里面。”
    派蒙小声说道：“他说他有办法让志琼能撑到你回来。”
    他又要用自己的生机来和死亡抢时间了...
    维拉斯蒂抿起唇瓣，她敲了两下门，大声说：“白术，我回来了，开门。”
    诊室里面很安静，片刻后才有脚步声响起，诊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白术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弯起眸子：
    “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面色哪怕在夜色中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苍白，唇瓣已经没有了血色，长生盘在他肩膀上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晃了晃尾巴尖。
    维拉斯蒂深吸口气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白术摇头：“不太好，但还算稳定。”
    他向旁边让开，维拉斯蒂像一阵风一般飘到诊床上躺着的少女旁边，她甚至不用靠以太能量，就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深渊之力。
    她伸出手，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少女身上，仔细探查她的情况。
    “怎么样？”派蒙在一边问道，声音带着一点希冀。
    “比我想的还差，可能性很低。”维拉斯蒂垂着眸子说。
    不知道这姑娘是从哪里绕了一圈回来，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光是被深渊侵蚀了，而是自己也快成为一个散发深渊能量的源头。
    她已经在向魔物的方向转变，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还维持着人类的样貌而已。
    耳边有小精灵小声的啜泣声，空低声问道：“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维拉斯蒂侧头看过去，对上金发旅者暖金色的眼睛，她弯起眸子：“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可能。”
    少女垂下眸子，语气坚定：“我会尽我的全力试一试，至于结果——”
    就要看她现在对人类的生理结构还记得多少了。
    派蒙吸了吸鼻子，她点头说道：“我们知道了。”
    维拉斯蒂俯身将躺在床上的志琼抱起来，用以太小心地维持着她的状态，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段时间无论是谁都不要进来打扰，食水就放在房间外边，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出门，你们给托兰写封信，跟他说我要在璃月停留一会，时间不定...”
    她抿了下唇，然后缓缓合上自己的房门。
    如果这三天维拉斯蒂出门了，他们就只剩下联系往生堂这一条路了。
    “维拉斯蒂。”从她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话的白蛇动了动，
    她用尾巴搭上少女的手腕，吐着信子说：“你可得好好的出来，不然阿桂知道咱们不卜庐以后再也没有免费的水果和药材，一定会哭的。”
    少女笑着点头，在其他人还想出声问些什么之前，将眼前的门合拢了。
    志琼的状态的确很棘手，她身上的大部分组织都已经被深渊能量彻底侵染甚至是取缔。
    维拉斯蒂除了要清除掉那些深渊能量，还要用以太来构建人体的组织，以防她因为身体的部位出现了问题而死亡。
    但人类的组织哪里是那么好构成的，它们有各自不同的形态和功能，精密程度十分高，不是光靠理论知识就能创造出来的。
    而且，她还要保证自己的以太构建出来的是真正融于人体的组织，而不是具有组织形态和功能的能量。
    虽然说不需要动刀，但两辈子加起来，维拉斯蒂都没有给人做过这么精密的手术。
    不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一点点从最重要的器官开始，用以太护着逐步清除深渊能量，修复原本的组织。
    这期间志琼的生命体征一度变得十分微弱，如果不是有白术的那一点生机吊着，估计早就已经死亡了。
    但这一缕生机总有耗尽的时候。
    等她将重要的心脉和供血系统修复完后，这缕生机已经微弱得快要没有效果，维拉斯蒂感受着她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不敢再动。
    让白术再来渡一缕生机是个办法，但来一次都够白术病上一轮了，她还是希望他能活久一点...
    如果长生能把她的生机渡给志琼就好了，羽蛇的体魄强健的甚至有些吓人。
    维拉斯蒂坐在床边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志琼，突然想到了日月前事中对于羽蛇神的描述。
    【从天而降之羽蛇，所行之处生出麦谷，有雨水降临，她赋予大地生机，与生命的王共舞。】
    【柔美的龙之祭司，司掌新生与死亡，她给予犯错的信众死亡这样严苛的惩罚，却又在无数年后给予对方仁慈的新生。】
    她能不能，用别的办法将生机渡给她呢？
    ————
    嗯，志琼在原剧情里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变成了什么样。
    本文里她能回来是哈夫丹救的，就是旅人章里的黑蛇骑士，他在本文没死，大家应该还记得。
    但志琼的性格，她就算这一次被救回来，也还是会选择再次登上那条道路的，我之前有想过要不要给她一枚神之眼，但重复看了几遍她留下的那封信件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让勇气的余辉只属于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