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文丑率军一路疾驰,次日上午才回到荆轲渡。他派人打听一下,知道昨日没有大军渡过易水,心中松了口气。这是附近七八十里路内唯一有桥的渡口,即便是战时,也会有百姓渡过,他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再者,军队过渡口,动静太大,也会留下很多痕迹。
看来,自己还有机会歼灭敌军。文丑想了一下,决定先军队藏起来,待青州军来时,趁其半渡之时击之,一战可破敌。主意定了之后,他将大军藏在附近两三里的地方,再派斥候在渡口附近勘查,等待机会。
结果等了两天时间,仍没等到青州军,文丑焦急了起来。难道青州军另有渡过易水的道路或方法?他突然想到,青州军会不会又跑去攻打弯角渡,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看法,青州军在南岸,就算袭击了弯角渡,也不可能渡过易水。
莫非是青州军往东,从易水东段的渡口渡过易水?但易水东段的渡口也是有士兵看守的。其实,文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只是猜错了方向,他的脑袋里想的都是青州军怎么渡易水,却没想过,陈炎已经率军渡涞水去了。
“报……”斥候匆匆来报:“报……将军。”
“是不是发现敌军了?”文丑急问,他比士兵还着急。
“是发现了敌军,但……”
“敌军在哪?”
“渡口西边,有一支军队正向渡口方向而来,兵力恐怕近万,旗帜是个李字,但服饰不一,可能军中有百姓,应该不是之前的敌军,倒像是黑山军。”
“黑山军?”文丑没想到没等到自己一心想剿灭的青州军,却等到了黑山军。他想了想,就明白过来:“不错,黑山军进军易县,确实也会造反从这里渡易水,但大将军已派大军驻扎于中山北平城,莫非北平被攻破了?”
没人能回答文丑的话,文丑又自言自语着:“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黑山军渡过易水,既然等不到陈炎的军队,就把这支黑山军给消灭了,也算是立了一功,大将军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了。”
黑山军都已经来了,文丑自然不能放其渡过易水,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话说这支黑山军的统帅正是奉张燕之命,前来占据渡口、为日后大军渡过易水做准备的李大目。
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大目率领着黑山军,浩浩荡荡地来到渡口边,大军是步兵,身着杂乱的装束,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一看就知道非正规军队。李大目看着渡口,脸上露出微笑,他正想派兵到对岸去,控制对岸。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文丑率领的袁军骑兵如同狂飙骤至,手持锋利的马刀,气势汹汹地扑向黑山军。
“弓箭手列阵。”李大目连忙下令,但黑山军反应仍是慢了一步,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列好阵,袁军骑兵已杀到了眼前。
“杀!”文丑一声大喝,他身先士卒,带着士兵对着黑山军一阵冲杀。
黑山军是步兵,士兵们猛然间见到敌骑如潮水般涌来,毫无防备,顿时惊慌失措,阵脚大乱,士兵们只能手忙脚乱地举起兵器抵挡。
然而,骑兵的冲击力何其强大,马刀挥舞间,血光四溅,黑山军士兵纷纷倒下。战鼓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黑山军士兵们奋力抵抗,但终究难以抵挡袁军骑兵的凌厉攻势。他们被冲得七零八落,四处逃窜,有的被马蹄践踏致死,有的被马刀劈成两半。
勉强坚持了两刻钟时间,黑山军再也挡不住了,李大目也无法掌控局势,甚至连他的军队都控制不了,他只能转身逃跑,黑山军士兵一哄而散,纷纷往后逃去。
文丑率领的袁军骑兵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一路追杀,将黑山军打得溃不成军。渡口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片惨状,让人触目惊心。
战罢,文丑感到舒爽了,他终于胜了一仗,在袁绍面前也算是有了个交代。只是,陈炎的骑兵终是隐患,他仍需应对。
……
冀州河间国易京。
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大战仍在继续。今日由眭元进主攻,他一声令下,无数刀盾兵如潮水般向前推进。他们手持盾牌,遮挡着公孙军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一步步逼近易京。
单经指挥弓箭手们站在京上和地面上,利用地形的优势,两边夹击,箭矢如飞蝗般射向袁军。
袁军虽然遭受箭雨的袭击,但士气高昂,刀盾兵们紧密配合,不断向前推进。距离近了之后,袁军弓箭手也出来,与公孙军对射,企图压制公孙军的火力。双方弓箭手你来我往,战场上箭矢纷飞。
在箭雨的掩护下,袁军将领吕旷率领一支精兵从另一边悄然接近,趁着公孙军注意力被吸引之际,猛然发力,向前冲杀。
单经站在京上,看到敌军从另一边杀过来,顿时大骇,敌军从未从这边冲杀过。且这边距离京还有一段距离,敌军怎么快就攻到?他哪里知道,袁军堆土垒挡其视线,掘土几个月时间,终是有了成果。单经连忙让弓兵调头,但传令到命令下达再到执行,也是要花时间的,已是来不及。
吕旷所部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很快就冲插入了公孙军的防线之中。他们与京下的公孙军士兵短兵相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公孙军这些是弓兵,近身战力弱,很快就被击退。
此时,单经仗着自己仍位于京上,敌军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一点都不慌张。
岂料,袁军压根就没想过要攻上京去。吕旷抓住时机,让士兵源源不断地把干柴稻草搬到京下。
单经立马明白敌军想放火烧京,心中骇然,这京整个就是一木制宫殿,根本就经不住火烧。他也顾不得进攻了,连忙指挥士兵,往京下冲杀,反把京下给夺回来,可惜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