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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四章 冰鸟
作者:最小节奏   精真之马最新章节     
    第一一三四章冰鸟
    “啊,别破碎掉了一个猎司里迪古卷《蓝色楞伽》里的话:猎司里迪人啊,用赤血淋漓的双手,呵护曾经的苦难感。因为被提醒,才记住过程的人,是要行忏悔礼的。”梭黎道。
    “致敬猎司里迪的太阳尊,知道吗,将古卷里的这句话说出来,那意味着,生命真实的目光,已经看见了事物的形状,看见了物理形成概念的形状,抽象定义的原始模型,奇迷巧变的万感的形状……也就是说:造化的外宇宙,自我学问的内宇宙,全部被看见了。”梭黎自答道。
    “古卷又曰:猎司里迪人,走在异邦、干涸得只剩下鹅黄沙砾的大地上,枯竭的大地上看见行步的生命,就应该致礼。无论凶猛的狮子,还是微渺的蚁蝼。那被称作生灵衍射的光芒。”梭黎道。
    “因为猎司里迪的的族老说,有眼力的人啊,这是吉光。因为看见鲜艳的生命,我就会知道:河流离我不会遥远了,醇香的百禾熏染了我丰赡的、甘芬无极的口福。除了茁壮的木植,更有茁壮的城堡。特别有枯燥苦行里深邃、婉谐的万万法。古老传奇史记说:摩柯万法就出生那个最干涸的地方。”梭黎自答道。
    “古卷又曰:猎司里迪人,温润如玉的甜水井,时令完整拥有层次分明的四季,正午照耀的阳光,早祷课古老重叠无数次的神殿,盛开的金色花树,妙水映光绽放的莲……据说,这些都是吉祥的好事情,要尽可能记住全部。”
    “因为记不住全部,于是,聪明的智者创造了‘一’,这代表一切、全部和完整。以及一切说不清,只能用这个概念的铁橛子拴住的东西。”梭黎自答道。
    “古卷又曰:为了知道炎热,造化为生命制造了酷烈的寒风、冰凌和雪花……极致对比被说成是太阳神的修辞之一。据说,这被用来诉说无极的东西或事物。纯粹的、绝对的、不宜用判断或装帧辞的、说一不二的、原始的……一粘着修辞令,就像夏令不耐放的水果一样很容易变质的。是最容易生长出五光十色神话的地方。”梭黎道。
    “这是法典被笃定美致缤纷的所在。其实,那些神话启示的道理,就是用来修饰晶莹剔透的法典的。看吧,以冰点燃的耀目的火焰,甚至比柴薪点燃的,燃烧的热情和力量会显得更旺。”梭黎自答。
    “古卷又曰:猎司里迪人啊,说过对立了。于是法典生成了。但同时对立的镜像光,生出无极的比拟物,比拟格,比拟辞。芳华流布,触化构象,造物无极而生。”梭黎道。
    “所以,这被说成是无极混沌的渊薮。是智者为之感到困惑的地方。无极的概念就像无尽的生命一样,源源不绝的这样生出来。这被说成镜像奇门一说。”梭黎自答。
    “古卷又曰:猎司里迪人啊,大地上,生命被说成独一无二的奇迹者。因为你找不见这个世界上完全相同的物质。即便你拿着最明亮的镜子,看见的会被勉强地被称作对称。”梭黎道。
    “是的。张开美妙灵气的、可以眨动着弯曲长睫毛的大眼睛呗,猎司里迪族人、冰卢厝族人、羽焰火族人、盾马族人、图兰族人、仑陀族人、埃盖尔赛族人……他们都说未曾找见相同者。奇妙吧。”梭黎自答。
    “古卷又曰:以上这些就是从古零星传承的法典的痕迹了。他们被说成古来神灵不小心丢失在大地上华丽的纽扣。当我们荣耀地用漂亮雅气的胸针,装帧在胸襟上的时候,这些只有寓意的符号,演化了庞大的饰品。以至于不知道这些饰品的确切含义了呢。于是幻与真从此莫可明鉴起源。”梭黎道。
    “这被称作最可怕的科洛拉的光。他覆盖了上述的全部道理。而我——这个叫猎司里迪祭主梭黎的我,右手锚击中冰卢厝人的祭祀方锤时,自己手握的火刚要爆发。我猜测:自己的武志目的被冰卢厝的祭看见,他们有了变更的主意。同时刻,我也生出变更的主意。于是,将火焰在两手切换的时刻,置换了。于是,左手光龙,这一刻遭受的,就是真正的科洛拉的光。”梭黎自答。
    梭黎只知道:在身形痛恸的碎裂和颠翻中,无休止的说着笃定自己瞬间遭遇的意念冲击。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时,本来就伴同着一场武志与法力的同频搏杀。但是,被疼痛覆盖的万感,已经让他快要麻木得听不清外界浩瀚战斗的姿态。
    古卷《婆娑摩》说:不是刀不快,是因为没有一颗出刀的心。不是刀法不高卓,是因为没有一颗智慧高卓的灵魂。从一颗心或一个灵魂走出来的刀,感觉到,意识到,就是已经在肢体上出功杀青了。
    直到梭黎渐次感到融雪般的疼痛,从身躯上渐渐消失了。他猛地睁大眼睛,才感觉:自己从疼痛双瞳,簌簌簌……以晶状冰冷颗粒,滚落刀猎司里迪大地上的眼泪。
    啊,那些,只有落地,才发现:渐渐被温存春天太阳光照耀的煦暖的大地上,那些半蚀状、消融这的冰冷眼泪。
    梭黎忽然跃落了“怒墨刹”,他从地上捡拾一枚半蚀的冰泪,突然间有触痛般地松开拿捏的指头,只见指尖上,瞬间滴落下被蚀冰锋利刀子一样割破的血流。痛不可拿的他绽开手指。那枚蚀冰“当——”地一声跌落大地上,缓缓碎掉了。
    “孩子,你战胜了冰卢厝科洛拉的光——”只见龙耶柏用温暖的手将梭黎的手,心疼的搁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那枚依然颤栗的、冰冷的手,仿佛一只缓缓融化着的冰鸟一样,完整的疼痛消失了,露出殷红含血脉的肤色。
    “猎司里迪的——龙耶柏。”梭黎轻轻地呼唤一声——这个忽然间变得陌生极了名字,将头缓缓落降在龙耶柏的肩膀上,簌簌落下眼泪。
    这一刻,目瞳中落下的才是柔然煦热的泪,而不是固体锋棱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