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们两个人背着我们俩还做了多少事情啊？你别开玩笑了，献祭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安琪瞪大了眼睛，对此似乎完全难以置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谭谦笛。
    “也没做什么，就是我们两个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我跟他之间有一个秘密协议。关于这个协议我不想多说什么。”
    于此，我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详细说明和谭谦笛之间的事情。
    也没有提及谭谦笛向我单方面签下恶魔契约的事情。
    相应的，我也容许谭谦笛追求李安琪。
    于情于理，我并没有阻止他的理由。我现在跟李安琪的关系仅仅是处于极度暧昧的阶段。
    我现在并没有跟他有实质上的情人关系的话，那么我其实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叙事去阻止其他人主观接近她。
    我能够容许谭谦笛这么做，一方面也是觉得李安琪不可能在我跟他之间去选择他。
    如果我对李安琪对我的情绪不太确定的话，我大概率是做不到这么洒脱的。
    尽管，看着谭谦笛在我眼前追去李安琪，我也确实是会不太舒服。
    这次确实是欠了谭谦笛一个个大大的人情，那么之前答应谭谦笛的事情也就顺水人情了。
    并且，谭谦笛也做出了“自废武功”这样惊人的让步。
    “然后到时候呢，这个身份的问题，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
    “安琪。”
    谭谦笛闻言，回应道。
    “现在看来，你还是想跟我当很好的朋友，才愿意这样叫我的名字。”
    “之前是谁说不愿意当挚友的呢？”
    “是谁呢？”
    李安琪如同那小恶魔般坏坏地笑着，攻势启动，自然就把谭谦笛当作首要的玩弄目标了。
    “当朋友的话，我还是有点点不太满足的。怎么说呢？今天我已经到这儿来了，长青邀请我过来吃饭，我接受了。那么你也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应该不会听不懂吧？”
    “安琪。”
    “我只是觉得，如果都单身，那为什么不试试？”
    “我承认我对你非常感兴趣，非常有意。你身上的气质我很喜欢，说实话，真的很迷人…”
    “当朋友是不够的。我不想只是普通朋友，就算不是普通朋友，是挚友我也觉得不够。”
    “这股情绪根本不是朋友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当着我的面，谭谦笛开大了，他也不顾及林沅霏也在场，就像旁边座位上的李安琪开始倾诉着自己的情绪。
    “这。”
    “这么直接…”
    “天呐。”
    林沅霏吃惊得看着眼前的一幕，蹭了蹭我的胳膊，转过头来看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单身又怎么样呢？单身就一定要找个男朋友吗？或者说找一个伴侣吗？我理解你的情绪，我也尊重你的情绪，所以我并没有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那我觉得是个个人都不想当普通朋友的，我不说什么不好的，不对你说出一些非常激动，其实听起来非常不理性的话，也是因为我自己能理解你。”
    “这句话再说下去的意思你也大概能懂，就是我现在处于一个跟你类似的状态之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笛。”
    “你也是人，我也是人，你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会完全的不感同身受呢？”
    “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了。当然了，我很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那一天你出手帮忙，出手相助，这一点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所以我从此往后，我会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来看待。”
    李安琪沉默了半分钟，那尴尬的氛围迅速地扩散开了，而后在她详细且缓和地叙述中又再一次被驱散了。
    “…”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处于一个这样的状态之中。其实吧，我就只是来想走一个最后的形式而已，然后结束。”
    “你也是知道的，人都是会心存侥幸。我自己的侥幸没有实现，没有如愿的话，我个人其实并不会说非常的难受什么的。当然啦，短期的一点点失落感，肯定得我自己一个人去熬的。”
    “我希望你能如愿。我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这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的祝愿。”
    谭谦笛捂脸，低下了头，也是安静了好一会儿声音才颤颤巍巍地从他的口中传出。
    “我不知道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你住不祝愿，这事情都不是你的，祝愿能够解决的。”
    “吃饭吧，既然这个形式走完了，咱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的话，谁搞得你心情不好，饭局也会陷入一个僵局。”
    李安琪见状，起身站起走到了谭谦笛身侧，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抚道。
    “秦长青，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尽快的给出答案。希望你也像我一样，像我谭谦笛这般干脆利落。”
    “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至少你能够迅速的把事情给解决掉。”
    “我没别的意思，我今天来不止是要说这个，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谭谦笛突然抬头，无奈地朝我笑了笑，然后说出了令我感到极度尴尬的言语来。
    或者说，他这番话直击我的软肋了。
    “长青，你们两个人果真是有好多秘密的？现在看来，你是不愿意告诉我们两个了，对吧？”
    “谁曾想呢，两个男生之间会有秘密，并且还能瞒着我们身边这两个女生，这个真的是有意思了，让人非常的好奇，非常得想知道呢。”
    李安琪自然是知道了谭谦笛在说什么，现在帮着打圆场，试图帮我蒙混过关。
    “男生之间的秘密，我们两个女生就不想去窥探啦。吃饭吧，吃饭吧。”
    林沅霏闻言，心领神会，因而应了一声，用筷子轻轻地敲击着碗边，发出了清脆的打击声。
    “我自然是会做出我的抉择的，但是并不是现在。你也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急不得，强求不得，需要时间，或者说需要更多的时间。”
    “做理性决策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男性，自己心里要知道角色所带来的影响以及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复杂，复杂的让人觉得难以处理。”
    “吃饭吧，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只要按照协议来的话，我这边也会遵守。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遵守，因为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得相信李安琪。”
    “所以说我跟你签的协议其实是非常有效的，你也可以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无忧了。”
    我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这是我的心里话。
    “秦长青！是个男人就直接一点，就直接一点有什么难吗？你做选择题的时候你会做不出来吗？你会在那里等半天不用笔吗？这件事情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你面对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做一个选择题你都做不出来！”
    谭谦笛急了，突然起身站起，朝我大吼道。
    显然，他的情绪崩溃了。
    也许是因为他最为在意的东西他没办法得到，但是在我这里却能够让我待价而沽吧。
    也许是因为他心之所向的李安琪，在我这却是轻易能够得到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看到我身边不仅有李安琪也有林沅霏，然后我却因为选择的事情一直在空耗时间。
    以上都是我对他的猜测所进行的猜测吧。
    至少当下谭谦笛如此情绪失控，多少也应该与上面其中的一条是相符合的。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吵成这样？吃饭就好好吃饭嘛，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这样子嘛，来吃饭就开心点，放轻松点呗，反正你该说的你也说了，一些事情也已经解决完了，已经进入一个尾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让自己这么情绪激动嘛。”
    林沅霏惊得掉了筷子，连忙起身走在了谭谦笛身侧，抚摸着背部，安抚道。
    “就是嘛。放轻松点，知道你心里难受。”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强求不得的嘛，现在我是希望你放轻松点。作为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好啊。”
    李安琪也在一旁安抚着，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呢？或者说，难道你觉得我没有想着拿出一个更好的方案去解决某个问题吗？解决问题是需要分析原因以及客观现实的，而不是自己脑子拍脑袋一想就直接去选。你把选择题当做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来套用到现实生活里，你觉得这就合理吗？难道你选择题做出来之后，这道题就不会对周围的人有影响吗？有些事情不是你用情绪、意志以及个人的。很多愿景就能够去得到和实现的。”
    “我并不是想说你说得不对，只是你对我个人的揣测并不是正确的。我从没有把这个当成一道选择题，对于我来而言，选项本身我每一个都有认真看。”
    “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心里没有这些选项本身呢？”
    “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说我也不跟你计较什么。”
    “吃饭吧，今天的事情大概都解决了，吃饭吧。”
    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话，但确确实实我并不想做选择题。李安琪和林沅霏两个人此刻已经不是一道选择题了，我没办法在当下做出一个排他性的抉择。
    “…”
    谭谦笛闻言，陷入了沉默，静静地坐下吃饭了。
    氛围自然是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之中，最终也以谭谦笛吃完了饭之后自行返回而草草收场了。
    …
    …
    李安琪屋内，我和她私下会谈。
    “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好好的吃顿饭，为什么会吵成这样？我真的是理解不了你们男生的脑回路哦。”
    饭后李安琪拉着我进了屋，势必要问个清楚。
    “没发生了什么，他答应了我。他会自废武功，然后秦家提供终身的保护服务。”
    “因为他是献祭者嘛。”
    “我们没有发生厮杀，一方面他打不过我，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跟我动手。”
    “主要还是因为你，李安琪。所以他才不愿意跟我动手，他自己主动签下了恶魔契约。这话本来不应该我来说的，但是我觉得他做的事情确实是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我还是决定主动告诉你。”
    如此，我没有打算隐瞒李安琪了，也不想带着自己的个人目的添油加醋去抹黑谭谦笛。
    谭谦笛，确实是个男人，不过有点过于恋爱脑了。
    自废武功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是无异于自杀。
    可谭谦笛，偏偏就愿意为了李安琪这样。
    “这。”
    “他是不是疯了呀？他自废武功的话，那这不就完蛋了吗？他这辈子还要怎么样啊？他以后怎么办？他没想过这种问题吗？”
    “献祭者就献祭者喽，那还要怎么样吗？难道除了自废武功跟厮杀，就没有办法摆脱这份献祭者的诅咒吗？”
    “为什么？为什么！”
    李安琪闻言，心态崩溃了，极其不解地朝我如此宣泄道。
    “自废武功确实能够摆脱诅咒。虚空也知道这样对于一个人无异于是自杀，所以他们才要这么搞。”
    “谭谦笛，真是个不错的家伙。虽然以我的视角无法理解，但他确实是个勇士。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家伙…”
    我抚摸着她的头，解释道。
    “可我不希望这样啊。没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就只是一个女生而已。他为了我自废武功，那他以后怎么办呢？就算靠秦家保护一辈子，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一个男人能够为了其他女人而放弃自己的自尊，这一点，我真的不希望我成为这个叙事中的那个女生。”
    “我难受。我不愿意看到这样。”
    李安琪流着泪，靠在了我的身上，啜泣道。
    “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你可以去找他。”
    “如果能没有心理负担地活着的话，我希望你这么做…”
    而我，还是昧着良心说出了我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话来。
    “不可以。”
    “那不是爱…”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自发为我做了感动的事情，自发施恩于我，我就去接受对方的示爱。”
    “即使那天没有人出手相助…”
    “那我，会殉情。”
    李安琪闻言，一副不可思议模样，满眼泪水的双眸充满着破碎和令人怜爱的脆弱，她出手捂住了我的嘴唇，如此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