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直播。
    虽然陆鸣自己没怎么看过，不太了解，但这种类型的直播市场确实存在。
    实际上，技术好的直播反而更多。
    只是他喜欢看的主播“大司马”却菜得抠脚而已。
    “原来‘大司马’是给不玩游戏的人看的啊。”
    陆鸣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他自己不玩游戏，所以算法才会推荐那样的直播给他。
    技术型直播的主要观众通常是热爱游戏的玩家。
    他们观看直播是为了学习，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
    “就为了游戏，还要学习？”
    陆鸣这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游戏。
    这里和体育界一样：
    几乎没有运气成分。纯粹的实力较量。真刀真枪的比拼。
    “不错。”
    陆鸣喝了口水。
    用实力竞争，不断提升，这正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
    而社会却复杂得多，运气、人脉、甚至颜值都比能力重要。
    陆鸣喜欢简单。
    “试试看吧。”
    他觉得游戏世界或许适合他。
    离职两天后，咖啡馆里。
    同事周磊冲他喊：“你疯了？！”
    周磊是陆鸣唯一的朋友。
    他出身富裕家庭，考入海外知名大学，在美国知名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大企业工作，是精英中的精英。
    周赫的人生轨迹与陆鸣截然相反。
    “看起来像疯了？”
    连周磊都反对，陆鸣认真思考起来。
    “那、那这看起来不像疯了吗？”
    “不是，为什么？我玩得很好。”
    “你不是说你没玩过游戏吗。”
    “嗯。”
    “哈？”
    周磊难以置信：“你居然要用首付钱买游戏胶囊？！”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还有遣散费呢！小点声。”
    “刚被辞退，能有多少！”
    “结构调整的不一样！”
    “唉。”
    周磊抱住头。
    虽然陆鸣说话有点冲，但其实比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生都聪明能干。
    “就是偶尔会犯傻。”
    比如现在，他居然要用平时吃食堂、周末吃泡面攒下来的首付钱去买游戏胶囊。
    “还不如去赌场。”
    “我不会玩牌。”
    “只是打个比方！”
    “多久没碰弓了？”
    “嗯。”
    “都想不起来了吧？！”
    “嗯。”
    “这种情况下，你竟然突然又要开始射箭？而且还是在游戏里？还要花光首付钱？呀，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嗯。”
    陆鸣面无表情。
    “根本没在听吧？！”
    周磊心想，天才都缺根筋。
    “多少钱？”
    “二十万！”
    “回答倒是挺快。”
    周磊忍住没说话。
    “光胶囊就二十万，电费，设备……不要钱？”
    “嗯……还不知道。二十万应该够了吧？”
    “买一百万的车，也得花钱装配置啊。”
    “也是啊。”
    陆鸣心想：精英就是不一样。
    “等我下班，别买。我联系一下人，看看有没有便宜的。”
    “谢谢！”
    “待在这。我准时下班。”
    周磊走向电梯。
    几天前，他们还一起走进这部电梯。
    看着他的背影，陆鸣心里有点不舍。
    “忘了吧。”
    新的开始，总会伴随着阵痛。
    下午五点。
    陆鸣在咖啡馆里研究市场行情和股票走势，盘算着怎么用遣散费。
    “怎么感觉我比你还紧张。”
    “你来了？”
    陆鸣抬头。
    “正常人不是应该侧过头吗。”
    “是吗。”
    陆鸣侧过头。
    “怪人。走吧。”
    周磊自信满满地穿上外套。
    陆鸣期待他能找到便宜的胶囊。
    “能便宜2万吗？”
    “诶？”
    “什么诶？”
    “这是胶囊体验馆吧。”
    “没错。跟我来。”
    “我想买胶囊，不是体验。”
    “哟，阿磊来了？你朋友？”
    “哥，好久不见。”
    “您好。”
    陆鸣明白了，这是周磊认识的人。
    “陆鸣吧？”
    一个男人走过来，伸出手，那神态举止，怎么看都不像个游戏舱体验馆的老板。
    “陆鸣。”
    “李大栋，老板。”
    “您好。”
    “跟我来。你没体验过胶囊吧？”
    “是的。”
    “那怎么能直接买呢。”
    “该不会是想劝我放弃吧。”
    陆鸣瞪了周磊一眼，他笑着挥手。陆鸣只好跟着老板走。
    “进来吧。”
    “……？”
    “录入人体信息的房间。”
    “啊。”
    “你不是没体验过吗。”
    “是的。”
    “快关门了，只穿内裤进去，按指示操作。”
    砰。
    陆鸣被关进了一个像巨型逃生舱的地方。
    “哥，你说有闲置的二手货？”
    “嗯。体验馆的胶囊损耗大，一15万没问题。他要是没钱，10万的也有。”
    “谢谢哥。”
    “小事。原价而已。要不是看你的面子，真想劝他放弃。”
    “哥也这么想？”
    “是啊。经常碰到这种人，想买二手胶囊，觉得玩游戏能暴富。”
    “还有这么天真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聪明？蠢货多的是。我不是说你朋友。”
    “他就是个蠢货。”
    老板笑了，走向扫描室。
    陆鸣的扫描快结束了。
    “还有，人们经常犯一个错误。”
    “什么？”
    “以为现实里擅长的事，游戏里也能做好。游戏里没有身体限制，是精神力的较量。现实里会踢球和游戏里会踢球是两码事。”
    “完全沉浸也这样？”
    “对。现实中，身体素质可以弥补差距，游戏里不行，没有身体差异。”
    “啊？！”
    “你朋友，我让他试试《真实奥运会》，他可能马上就放弃了。你安慰他一下。”
    “知道了。”
    周磊开始担心。
    “游戏和现实差别很大吗？”
    他也玩过胶囊游戏，没感觉多大区别。
    或许对职业选手来说不一样，因为他们的身体优势发挥不出来。
    “这样也好，省钱了。”
    他想着怎么安慰陆鸣。
    “扫描完毕。”
    陆鸣出来，进了胶囊。
    “测试一下。”
    老板解释。
    “你说你以前练过射箭，那测试起来就更容易了。这是一个叫《真实奥运会》的游戏，我已经设置好了射箭项目。”
    “谢谢。”
    “现在我把舱门关上，你在里面试着射几箭。然后……”
    “然后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买游戏舱。”
    老板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反正结果也一样。
    咚。
    胶囊门关上，老板和周磊打开观战模式。
    “哇啊啊啊……”
    奥运会的热闹气氛充满屏幕。
    不知为何，陆鸣穿着红色制服，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吱嘎。
    他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弓弦，一如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