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涨红着脸,松开了脚,抬头对薛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我没事。”
薛母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薛蟠,无奈微微摇头。
不过看着薛蟠仍是一脸崇敬地看着一旁的令狐冲,没错,就是崇敬的那种目光。
而且深知自己这个儿子为人的薛母,哪里见过儿子这般变化?
想到儿子的改变,还有如今薛家逐渐衰败,正是用人之际,
这令狐冲虽为游侠,却也是一个有能力的。
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自认极为玄妙的想法。
旋即看向薛蟠笑问道,
“蟠儿,令狐少侠救了你,与我薛家有大恩啊!”
随即转头看着令狐虫温和道,
“我薛家也并非知恩不报之家,听蟠儿说,你也是孤身一人游侠四方。”
“如今你为我家蟠儿得罪了那些遭瘟的山贼,既如此,不如留在我薛家如何?”
令狐冲冷峻的脸庞再次黑了几分,好在神色不变无人察觉。
薛蟠闻言,连忙紧张地看向令狐冲,点点头。
“是啊,冲哥,你就留下吧!”
令狐虫平淡看了薛蟠一眼,而后对薛母抱拳道,
“薛夫人……”
薛母笑着摆手。
“令狐少侠与蟠儿平辈论交,若不嫌弃,唤我一声伯母便是了。”
令狐虫虽然感觉这个称呼有些无语,但也总不好说出嫌弃的话来。
只能对着薛母抱拳。
“学伯母!”
“好!”
薛母笑着颔首,慈爱看着令狐虫,就仿佛是真的在看自己的后辈一般。
令狐虫抱拳继续道,
“多谢伯母与薛兄的厚爱,不过晚辈独自一人惯了。”
“此次之所以陪同薛兄来到林府,也是生怕清风寨的贼人再寻上薛兄。”
薛蟠闻言目光流露出感激地看着令狐虫。
令狐虫继续道,
“如今薛兄黯然返回,待到了金陵之后,我还是会离开的,多谢伯母还有薛兄的好意了!”
薛蟠顿时急道,
“冲哥……”
令狐虫神色冷峻道,
“薛兄不必再言!”
薛母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虽有心将这个令狐虫留在薛蟠身边,好让薛蟠浪子回头。
不过令狐虫如今这般,却明显是自在惯了,必是不肯的。
但是难得儿子能够醒悟,薛母略一沉思,眼睛一转。
见薛蟠还要对着令狐虫说什么,便是对薛蟠轻声斥责道,
“蟠儿,休得胡搅蛮缠!”
薛蟠扭头看着薛母。
“妈~”
薛母微微摇头,暗道这傻儿子,连点儿手段都没有。
没理会薛蟠,而是笑着对令狐虫道,
“令狐少侠,呃,你叫令狐冲,我托大叫你一声冲儿你该不会介意吧?”
令狐虫微微一愣,缓缓摇头。
“自然不会!”
薛母满意点头,而后对令狐虫道,
“蟠儿也是此番受了清风寨那群天杀的匪人劫掠,心中惶恐担忧,冲儿你把他的话别往心里去啊。”
令狐虫微微一愣,心中‘咯噔’一下。
他当着薛母与薛蟠的面之所以不愿留下,自然不是不愿意留在薛家。
而是不想时候引起薛家的怀疑,这样才更有利自己的行动。
不过眼下也只能点头道,
“伯母言重了!”
薛母笑着点头继续道,
“明日我们将返回金陵,届时还要便如蟠儿所言,劳你沿途护送我们一程。”
“而且,有着我薛家的名头,你的行踪也能更隐秘一些。”
令狐虫略一思索,便是微微颔首。
“好!”
薛母开怀一笑,拍拍手,张管家走了进来。
薛母直接吩咐道,
“张管家,你在院儿里给冲儿安排一间屋子吧!明天他跟我们一起离开!”
“冲儿,你此番打斗必是劳累了,先去歇息歇息吧,晚上我设宴请你!”
张管家点点头,侧身对着令狐虫躬身道,
“令狐公子,请跟老奴来!”
令狐虫知道薛母与薛蟠自是有话要说,起身对着薛母行了一礼,而后对着薛蟠抱了抱拳。
在薛蟠满是担忧与不舍的目光中,直接转身跟着张管家而去。
令狐虫才走,薛蟠瞬间一头跳了起来,焦急地冲着薛母吼道,
“妈!你为什么不帮我留下冲哥?他为了救儿子,可是差点儿连命都搭上了啊!”
令狐虫才走,薛蟠瞬间原形毕露。
薛母顿时气的浑身发颤,狠狠一拍桌子起身指着薛蟠的鼻子怒骂道,
“孽畜!你给我跪下!”
“哼!”
薛蟠冷哼一声,双手抱怀,高高扬起了头。
先前当着他冲哥的面儿,自然不愿让冲哥看到他的真面目。
如今令狐虫既然离开了,薛蟠自然不会再继续伪装了。
薛母怒不可遏,不错,这才是她真正的儿子薛蟠的面目!
真是造孽啊!
薛母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看着薛蟠道,
“跪不跪?若是不跪,我就不帮你留下令狐……”
薛母的话还未说完,薛蟠已是极为顺溜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妈,您真的有办法帮我留下冲哥吗?”
“……”
薛母神色微微一愣,看着一脸期待讨好的薛蟠,心中无奈摇头。
同样都是这么个儿子,怎么当着外人的面,与单独在自己跟前就是两个样呢?
不过她也是看出来了,蟠儿对他那位救命恩人极为重视。
而且那令狐冲虽然看着有些娘里娘气,可性格却是极为阳刚。
让蟠儿跟着他,说不定真能彻底转变过来。
哪怕是日后就如眼前这般伪装着,只要伪装一辈子,那也是件好事啊!
轻叹一声,薛母伸手摸了摸薛蟠的大脑袋,这毕竟是从她肚子里掉出去的肉啊!
“先前妈已经看出来了,冲儿是一个极为要强之人,做好事不图回报。”
“似你这般死缠烂打地挽留,只会让他厌恶,最终加快离开的!”
薛蟠闻言顿时神色焦急道,
“妈,那可怎么办啊?”
忽然眼前一亮,抬头看着薛母。
“妈,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儿子答应你,若是你能帮我留下冲哥,以后儿子就两天只去一次秦淮河的花船,不!五天去一次!”
听得薛蟠发狠,薛母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激动地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蟠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薛蟠微微一顿,旋即神色肃穆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儿!”
“好!好啊!”
薛母这些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激动地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儿。
但也知道,这一切的前提,还需要将令狐虫留下。
随即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压低了声音对薛蟠道,
“蟠儿,若想留下冲儿,需得这般这般……”
薛蟠闻言,两眼的光芒愈发明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