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没有最后盛放带着一堆人来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撕破了最后的体面,南隐和他之间本也可以平平顺顺的分手,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的仇怨。
可盛放最后做的那件事,足够恶心南隐一辈子的。
她不想这一辈子被这件事恶心着,就得将这件事恶心的事儿还回去。
那样才公平,才不会想起这件事。
林炡给南隐点了个赞:“看不出来啊小南隐,你还是个有血性的。”
南隐闻言笑笑:“我一般不这样,可你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就会想着凡事求一个公平,我对公平这件事有点执念,虽然结局不一定是好的,但我也还是想去试试。”
南隐的话让沈灼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去看她,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纵然在笑着,可沈灼言能感知到她笑意之下的难过。
林炡也似是察觉到了,看一眼沈灼言笑笑说:
“那不算什么,以前会遇到那些恶心的事儿是因为没遇见灼言呢,他现在在你身边,必定不会让你再遇见什么糟心的,都过去了。”
南隐有些意外林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人也不过才见了没几面,更谈不上了解,但他笑盈盈跟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南隐感觉的到。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灼言,觉得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自己上辈子拯救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的,因为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也都很好很好。
饭后南隐还记挂着学习要上楼回书房,沈灼言却没同意,担心她这么一直高强度的学习身体会受不住:
“去睡个午觉,或者我陪你出去走走,选哪个?”
外面天气很好,没有风,阳光看起来也暖洋洋的,南隐透过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笑笑说:“我选睡觉。”
“那你那么欢喜的看着外面做什么?”
“看看又不犯法,没规定我看了就一定要出去不是?”
沈灼言配合的点头:“嗯,对,南南说的都对,所以要在哪里睡?回房间还是窗前?”
这一次南隐看着他的目光带了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在窗前?”
“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神都快黏在那里了?”
南隐笑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相当明显。”
南隐这么长久的生活里,沈灼言是第一个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能被猜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人,她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害怕的事情,她想到的是沈灼言一定花了很长的时间了解自己。
落地窗被拉上了一层纱帘,南隐枕着软乎乎的抱枕躺在榻榻米上闭上了眼,沈灼言从房间里拿了毛毯出来轻轻为她盖上,南隐快要睡着,身上的重量让她微微睁眼看过来。
“睡吧。”沈灼言轻轻拍了拍她,南隐轻轻应了声又闭上了眼睛。
沈灼言也没走远,拿了笔记本过来在旁边处理工作,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希望南隐可以休息一会儿。
到底是心里有事儿,南隐也没有睡多久的时间,沈灼言手机嗡嗡响起的时候她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沈灼言按掉手机:“吵醒你了?”
“没有。”南隐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也该醒了,你接你的。”
说是醒了,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但眼睛也没闭上,就那么怔怔的盯着窗帘的某一处发呆,沈灼言瞧了她几秒,没忍住给这一刻的南隐拍了张照,但因为静音并没有被南隐发现。
公司那边可能确实有事,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沈灼言按下接听,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南隐身上,看她眼睛眨了一下后又发了几秒呆,继而又眨了眨,才慢慢的将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毛毯在她翻身的时候就已经半盖不盖了,不过她说不睡了沈灼言也就没再去帮她整理,此时随着她伸腰的动作,本就睡的不太规整的家居服又往上走了走,露出一截儿盈盈一握的腰肢。
白的晃眼。
以至于沈灼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都不太能听得到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一直到对方等不到回应,试探着小心翼翼叫了声‘沈总’,沈灼言才如梦初醒的回神:
“嗯,说。”
两个字而已,说出口才意识到着实有些沙哑,连南隐都察觉到了,意外的看过来。沈灼言和她的视线对上,微微一怔,继而起身离开了窗前的位置。
南隐也没在意,以为是工作中的事情不太适合自己听。
南隐没再继续赖着,起身收拾好这边,又去到厨房给沈灼言倒了一杯水,走去小客厅把水杯放在了沈灼言身后的小圆桌上。
沈灼言原本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声音的时候回头看过来,只看到南隐转身离开的背影以及小圆桌上那一杯温热的水。
他无声的叹出一口气,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下午的时间南隐并没有学习多久,临近傍晚节目组安排了集体用餐,之后还有一些互动小游戏。
出门之前南隐回卧室换衣服,又是沈灼言给她搭的一套。
一款很有设计感到脚踝处的奶白色蓬蓬裙,上身是一件同色系的连帽系扣羊绒毛衣,外搭一件奶茶色宽松版的羊毛小风衣,脚上是一双和风衣同色系的平底鞋,只不过暂时没穿,被南隐拎在了手中。
微卷的长发被她扎成了蓬松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且有氛围感,和榕园,乃至整个秋季都很是相配。
沈灼言原本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等她,看她换好衣服下来,即刻从沙发起身走过来在楼梯口迎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她,说:
“好看。”
南隐不是很好意思的笑笑,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嗯?”沈灼言帮她整理了一下露出在风衣外面的帽子:“怎么说?”
“我感觉你好像把我当洋娃娃在打扮了。”南隐看着他:“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在玩汽车和枪,你是不是就爱玩洋娃娃?”
“没有。”沈灼言说:“我小时候没什么玩具,但我旁边的邻居倒是住了一个洋娃娃。”
南隐诧异的看他:“青梅竹马吗?”
“吃醋了?”沈灼言接过她手中的鞋子,带她走向门口的换鞋凳坐下,自己则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去为她换鞋。
南隐还是不太习惯,想要自己来,可沈灼言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于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乖乖的看他为自己换鞋,说:“没有吃醋。”
“嗯,别吃醋。”沈灼言头也不抬:“我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说不定她都已经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南隐并不相信:“你这样的人,看过的都会过目不忘的,你们相处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是吗?”沈灼言已经为南隐换好了鞋子,此时却也没起身,就以半蹲的姿势看着南隐,目光专注也深情:“可我上次见她,她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
沈灼言很认真,以至于南隐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不可能,他看起来也有点难过,南隐想出声安慰什么,沈灼言却起身揉揉她的发顶,说:
“别想了,走了。”
“哦。”南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离开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