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艺晗离开之后南隐盯着那个u盘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跟看一团空气没什么区别,可她的心里一定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沈灼言没有说话,但他的视线是一直落在南隐脸上的,此时看她那么专注的看着一样东西,连余光里都没有自己,不受控的感觉到了嫉妒和不满。
林炡瞧着他俩人的状态,尤其是自己好友的,明白再这么沉闷下去,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儿,于是适时开口:
“这些资料是秦艺晗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盛放工作室里的财务才拿到的,我也查过了,不是假的,这年头没几个明星不偷税漏税的,再正常不过,但这东西一旦曝光出去,就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了。”
林炡看着南隐:“要用吗?”
“用啊。”南隐毫不犹豫的开口,收回看着u盘的视线看向林炡:“为什么不用?我不仅要用这个,我还想用别的,用一切能搞死他的东西搞死他。”
林炡有些意外的看着南隐,挑了挑眉,再去看沈灼言,果不其然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林炡:“你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没有。”
林炡:“……”
“但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让盛放拿出来的黑料。”南隐说:“所以只能是他伪造出来的,一个明星,一个公众人物,为了让我离开这个节目不择手段的制造一些莫须有的证据,这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一个黑点?虽然按不死吧,但至少有比没有好?”
“你刚才想的是这个?”林炡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在想……”
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傻子,林炡很快反应过来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在沈灼言瞪向自己之前,林炡就已经乖乖闭嘴,但他闭嘴不代表南隐就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所以你觉得我刚才是在想盛放吗?以为我舍不得?”
林炡:“……倒也不是。”
“没什么舍不得的。”南隐漫不经心的开始把玩沈灼言的手,说:“我们本来可以好聚好散的,可他最后做的事情让我连一个舍不得的余地都留不下,分开那会儿我是挺遗憾的,但遗憾的是我这五年的时间和这段感情,和这个人没有关系,他不值得我舍不得。”
纵然南隐口中说的话没有对盛放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沈灼言还是不爽。
五年的时间,不是五天和五个月,想到南隐对盛放付出过这么长的时间,真心真意到对那段感情的结束都觉得遗憾和可惜,沈灼言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触动。
他很少让自己去想南隐的那五年,即便那已经是无力挽回的事情,即便那的的确确是当初南隐自己的选择,但他还是只要思绪稍稍一碰到那根弦就像是要爆炸一般。
南南的目光,南南的笑,南南的时间,南南的感情,南南的所有所有都给了一个自己之外的人,给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沈灼言连南隐看一眼别人都要嫉妒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了这些?
他不能想,不敢碰,可五年的时间就横在那里,总有人提及,总会以各种他想到或者没想到的方式来让自己在意。
总有人找死。
他又多了几种弄死盛放的方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他没注意自己已经反过来抓住了南隐的手,甚至捏痛了她。
南隐看过来的时候,沈灼言才意识到有些失控,对她笑笑,松开她的手为她轻轻按摩,南隐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生气,看到过来的视线甚至是带着安抚性的。
沈灼言有一种被南隐看透的错觉,她好像在这一刻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你们分手的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林炡确实有点好奇:“能让你们五年的感情一点留恋都没有。”
沈灼言微微蹙了眉,他不喜欢林炡的这个形容,可南隐在旁边,他确实也不好说什么。
南隐不觉得和盛放最后分开的事情是秘密,更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便将当初的事情说了说,即便是林炡这样的渣男闻言都蹙了眉:
“那确实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过你当时也太好脾气了,怎么能忍得了?”
“忍不了啊。”南隐笑笑:“可我又能做什么呢?他带了那么一帮人,我要是硬碰硬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现在想怎么着?”林炡说:“公开这些资料?也公开他当初对你做的事情?你虽然没了证据,但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要想要,总会找到痕迹的。”
南隐看着那个u盘:“这些肯定是要公开的,但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句话很难不让人产生误会,以为是舍不得了,林炡不知道沈灼言也这么想,但他很想知道:
“怎么?又舍不得了?”
南隐很是疑惑的看他一眼:“你是脑子不太好,记忆力不行了吗?我两分钟前刚刚才说我没有半点舍不得。”
林炡:“……”
林炡看向沈灼言告状:“你老婆骂我。”
“不该骂吗?”
林炡:“……”我就多余这一问。
“不是舍不得。”南隐说:“刚开始想要报复的时候的确是想把盛放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全部公布于众,但现在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盛放有过五年的感情了。”
“在这么一个人的身上投入了五年的感情,这好像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以后我要做编剧,做导演,我不想走到哪里都让人说‘你看,那是盛放的前女友’,这个不该成为我的标签,我也不愿意贴着,他有那么多的污点可以公布,不差这一点,以后我的生活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了,名字也不想。”
“那就不说。”沈灼言看着南隐,很温柔的笑了笑:“你早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林炡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南隐以为沈灼言会跟自己说点什么,但他没有,直接以林炡和秦艺晗的出现耽误了自己的学习进度为由,直接带自己去了书房。
这是不对的,沈灼言看着像是在逃避什么,像是不快点走就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原形。
当初白娘子喝了雄黄酒也是这么急急忙忙赶许仙的。
在书桌前落座,南隐却并没有立刻学习,在沈灼言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沈灼言,是不是以后我不开心的话也可以在你面前隐藏和躲避呢?”
沈灼言回头看她,目光中有明显的意外,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沈灼言没有抓准南隐的情绪,没想到她会在这一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行。”沈灼言说:“你的任何情绪我都要知道。”
“这不公平。”南隐捏了捏他的手:“你都逃避了,我也要学你。”
沈灼言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我只是有些情绪没有缓解,一会儿就能好,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该你承受的,我一会儿就来找你,好不好?”
他即便情绪不好,却也能和南隐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南隐更不可能放开他。
“你是因为我提及盛放的事情不舒服了吗?吃醋了吗?”
南隐的态度也很明确,要不说清楚不可能让他离开,或许就是感知到了这一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沈灼言也终于愿意展露自己的情绪。
“不只是吃醋。”沈灼言说:“我还嫉妒,嫉妒的要疯了。”
“南南。”沈灼言的指腹走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又在嘴唇上摩挲停留:“我可能真的会疯,我……”
沈灼言的话没说完,就被迫停止。
也没有办法不停止,因为南隐在下一秒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他。
南隐要走了他的初吻。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