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两次这样的事情。
可南隐的抗拒那么明显,他无法骗自己说她并不是在拒绝。
沈灼言停了下来。
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沈灼言在意南隐的每一个小动作,在意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将她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都摘给她。
她会在自己的逗弄下笑,会接受自己给予的小亲密,慢慢地也会主动吻自己。
和南隐结婚,当然不是为了上床,可这件事在他们之间不能少,沈灼言不允许。
他们一定会做尽情人间会做能做的一切,别人做不到的,他们也要做到,他要和南隐绝无仅有的亲密。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南隐慢慢接受,她会吻自己已经是一个小信号,纵然今天确实匆忙了一些,但并不荒唐。
可结局却和上一次一样潦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间内还是很黑,可沈灼言依旧感受到了南隐的颤抖,她在自己的身下,手下颤抖,每一次颤抖都是抗拒,每一次抗拒都是推离。
她甚至浑身都冰冷起来,快要失温。
想起盛放的话,沈灼言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的做了算了,之后再哄,再求得原谅,她很好哄的,自己也能做到。
可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时间让他想起的是盛放不久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小隐很好哄。
在自己之前,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南隐,有人比自己更亲近南隐。
沈灼言不愿意承认南隐可以和盛放亲密,却拒绝与自己的。
这个认知几乎要灼烧掉沈灼言所有的意识。
抓着她腰侧的手在发狂的嫉妒中失了力道,南隐一直在抖,沈灼言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等他听到南隐抽泣的声音才慢慢从这场挫败中找回一些些的清明。
不该让她哭的。
怎么能让她哭呢?
沈灼言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从她身上起身,坐在了床边的位置,自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湿痕,扯过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南隐的身上。
被子下窸窸窣窣,沈灼言开了一盏壁灯,侧脸看着南隐在被子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刺猬一样,收起了她所有的柔软。
沈灼言应该说点什么来哄哄南隐,可他在这一刻没有办法做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不受控的发抖,越来越严重,即便到紧紧攥住拳头也还是克制不住。
躯体上的症状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可他仍然是熟悉的,熟悉到他几乎可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想吓到南隐,更不想伤害到南隐,所以沈灼言只能在失控之前快速离开。
他知道这个时候留下南隐一个人很过分,可他再不走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也只能把伤害降至最低。
沈灼言下楼的时候脸色犹如寒霜过境,沈叔本来正在和厨师商议明天早晨的餐食,听到声音离开餐厅看了一眼,尚未看清沈灼言的脸色,就已经看到他越来越抖的手,一刹那,他已经将接下来所有的流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快步走向沈灼言的时候已经按下通讯仪吩咐司机待命,又用手机联系了夫人,通知了医生。
沈灼言走出主宅门口的时候,车子也刚好过来,沈叔陪着沈灼言上了车,见他靠坐在椅背上已经忍到满头大汗,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沈灼言已经出声:
“明早太太问起来,就说我出差了。”
“明白。”沈叔即刻应了声:“那现在……”
“绑。”沈灼言说。
沈叔没有在等,从后座下拿出了束缚带。
很少有人知道,沈家的每一辆车的后座之下都会备有一些束缚带和绳索,那是他们从常年的意外中得出的经验。
——
比上一次好一些。
这一次南隐没有需要漫长的缓和时间,她在温暖的被子里闻到了沈灼言身上特有的沉香,以至于很快她从记忆的漩涡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非在记忆中,而是在南苑,在沈灼言的保护范围之内。
她不会再遭受任何的伤害,沈灼言第一个不答应。
南隐闷在被子里,在呼吸不畅的稀薄空气中想到了沈灼言,想到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自己好像又一次搞砸了,如果第一次可以解释为没有准好,这一次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沈灼言自己并不是不愿意呢?
这个理由不太好找,但南隐却知道她不能再继续躲藏下去,这没什么好处,她得跟沈灼言说点什么。
自己的举动怎么看都是一种伤害,南隐不想沈灼言有任何不好的情绪,还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缓缓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都有了些许酸疼的感觉,南隐轻轻掀开被子,房间里还是很暗,她看不到沈灼言,于是她小声叫了句:
“沈灼言。”
没有人回应她。
卧室很大,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过分安静。
南隐没有认为沈灼言是在生气的想法,就算是真的生气,他也不会不理自己的,可自己的呼喊没有回应,只能代表沈灼言已经离开了。
什么时候?南隐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她闷在被子里,被回忆所裹挟的时候吗?
沈灼言去了哪里?他离开之前在想什么?是生气了吗?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壁灯,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床面的凌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刚才的激情,南隐以为自己会有一些不好的感受,像从前一样,但她却只是有些脸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她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点。
南隐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去找书房里找沈灼言,可书房里黑着灯,没有人来过。
南隐又往楼下走,想找沈叔询问一下,可佣人告诉自己沈叔和沈灼言一起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佣人也不知道。
主宅很大,可南隐从住进来之后就没有对此有过特别鲜明的感受,她一直都生活在沈灼言的身边,每一天都被塞的很满,不觉得空,也没觉得多大,但这一刻她好像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
没有沈灼言在身边,整个南苑好像都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