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言单膝跪在她的身侧,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可南隐的呕吐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早晨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能吐出来的也只是胃酸,可就算没东西吐她也止不住,一阵阵的干呕,最后眼泪都出来。
看到这样的南隐,沈灼言突然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南隐知道这些所谓的真相,他自己也可以处理的很好,没必要让南隐知晓。
自己到底是残忍的,连南隐和盛放之间的曾经,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美好也容不下,他不仅要清除它们,还得让南隐亲手来,这样他才痛快,才不会被嫉妒的火焰烧毁理智。
他明明知道南隐会很疼,却还是没忍住这么做了,但现在却后悔了。
没什么的,不应该这么计较的,南隐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妻子,他们未来有一辈子的时间,应该让她快乐的。
可疼痛已经造成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南隐才止住了呕吐,但浑身的力气也消散的差不多,就那么蹲坐在了洗手间的地板上,沈灼言确认过她现在还好,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回来,递到她唇边的位置。
“张嘴。”
南隐很乖,又像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听话的张嘴。
沈灼言将水喂进去一些,又说:“漱漱口。”
南隐照做,等沈灼言说了‘吐掉’,她又乖乖吐了,沈灼言扯过毛巾喂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南隐一句话也没说的任由他动作,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家长的照顾。
等一切做完,沈灼言没再询问南隐的意见,直接将她抱起。
本想直接放上床的,可想到了南隐的小洁癖,在地上坐过的裤子直接去床上,说不定等下还要换床单,于是直接去了衣帽间。
南隐对沈灼言要抱自己去哪里,做什么,似乎都没有意见,她像是对整个世界都没有感知,任由沈灼言做什么都可以。
直到沈灼言拿了新的家居服过来,问她换衣服好不好,她都没有回复的时候,沈灼言才犹豫几秒,直接动手去解她的扣子,南隐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反应,垂眸看着沈灼言落在自己胸口的手,几秒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存在的含义是什么。
于是她问:“是要做吗?”
沈灼言的动作都停了一下,又气又无奈,可开口回她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不做,是你衣服脏了,我们换一套,你自己来?”
南隐落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可懒懒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她摇了摇头:“你帮我吧,不是很想动。”
“好。”
沈灼言承认南隐对自己很有吸引力,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勾引,连发丝都带着魔力,但这一次他为南隐换衣服却真的做到了心无旁骛,他没有任何杂念的为她换好了衣服,又抱南隐回到了床上,贴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要我陪你一起睡吗?”
南隐侧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的看着沈灼言,但沈灼言却觉得她并没有看自己,过了一会儿南隐轻声开口:“我说想自己待一会儿,你会难过吗?”
“不会。”沈灼言摸摸她的头发:“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我现在有点钻牛角尖了。”南隐笑笑:“我自己想想。”
南隐的确钻了牛角尖,因为盛放给予她的伤害,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划入了被怀疑名单,可这不是南隐的错,站在她的立场,她的确没道理再相信这个世界了。
从有记忆就是在孤儿院里,生活的小心翼翼,后来被接回家也没有被认真对待,随意的丢弃在一边,受了欺负没有人撑腰,她感受到的都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恶意。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保护她,爱她的人,却不过骗局一场,你让她怎么相信?她现在能冷静的不崩溃已经是坚强的表现了。
“好。”沈灼言说:“那你睡,我过会儿来看你。”
南隐对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