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隐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可谓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苏爱留,将她内心最阴暗最不堪的一面全都赤裸裸的摊开在了阳光底下,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在被熏烤。
这样被对面之人全都看透的情况下,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白纸一张,这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应该要离开的,可离开那也太难看了,况且苏爱的目的也还没有达到,她不想就这样认输,让南隐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落败。
其实不管苏爱承不承认,愿不愿意,从南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是一辈子都会被一些人拿来相互比较的彼此参照物。
因为明白这一点,苏爱才会那么努力,那么讨好,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苏家也没有选错。
可南隐说的也没错,在苏家最需要人帮助的那一刻,她怎么都没想到苏琳和程跃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南隐,当初听到苏琳想要让南隐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的时候,苏爱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过当初是自己被选择。
却没想到时间并没有过去的现在,她还是输了。
“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苏爱看着南隐:“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那是对你来说。”南隐看着她:“我和你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让我坐在这里面对你,和你说这些,解剖你的内心才是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你想和我说的那些,才没意义,我不可能帮忙,也不可能让沈家帮忙,因为我记仇。”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
“他们是你的父母。”南隐打断她的话:“不是我的,他们也从来没有认过我,我的户口从来也没有出现在苏家的户口本上,我也不姓苏,不是吗?”
苏爱似乎也觉得南隐这十几年被苏家忽略的遭遇,让她突然帮忙很是为难,所以没有再劝,只说了句:
“妈住院了。”
她看着南隐,以为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动容,但南隐并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对她来说未必有‘今天天气不错’来的更重要。
南隐淡淡的喝了一口咖啡,挑了挑眉看着苏爱,她好像很期待南隐回答什么,于是南隐顺了她的意,问她:“所以呢?你是想让我去探望吗?怕是不行,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
站在南隐的立场上来说,她确实没有帮助苏家的义务,如果换做是苏爱,她怕是也会和南隐做出同样的选择,但她不是南隐,是苏爱,是处在弱者的苏爱。
“我知道你恨苏家,也恨我,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当初那么不在乎你,你现在如果用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帮了他们,事后他们一定会感谢你,讨好你,甚至看你的脸色生活也未必不可能,你不觉得这样也很爽快吗?”
南隐闻言都要笑了:
“苏爱,是不是你看了我这么多年落魄的样子,所以觉得我的脑子也不太好使呢?你说的这些话像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现在看你们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你为了能够让我出手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我爽了,既然现在就已经能满足我,我为什么还要出钱呢?是觉得我不帮忙只可以爽一会儿,出钱了可以一直爽,一直拿捏你们吗?”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苏琳和程跃两个人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啊。”
苏爱的脸色较之刚才更差了,但南隐也并不在乎,笑笑:“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大可不必,因为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你们,更不愿意看到你们。”
“你要和我说的话说完了吗?”南隐的耐性也似乎到了极限:“如果说完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了,即便是先礼后兵,苏爱也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做到了极致,于是也转变了态度:“南隐,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靠上了沈灼言这棵大树这辈子就能够高枕无忧了?你这么天真的吗?盛放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全心全意相信另一个男人了?”
“男人的心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清楚,等到沈灼言不喜欢你的那一刻,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她这么说南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还没有开口,就被眼前的那抹身影而惊到了,一时之间就连要开口说的话都忘了。
苏爱也看到了南隐的诧异,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听到头顶有一道声音传来:
“我不会不喜欢南隐,除非我死,就算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也都是她的,你觉得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