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何晓峰那事儿之后,萧振东就不怎么上山了。
就算是上山,那也是在溪水边打转,抓河蚌,预备着养成珍珠。
他发现,如果用粗鲁的手段去搞,河蚌一个不高兴,那我就死给你看。
后面,萧振东也想到了一个招数。
撬开珍珠蚌,往里面塞完了砂砾,没第一时间把它丢回河里,反倒是在装着泉水的木盆里泡一泡,休养个仨小时。
如此一来,萧振东过几天再上山,就发现,河蚌的存活率高了不少。
至少没在小溪边发现死掉的河蚌。
下了山。
张庆辉迎过来,望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一下,“今天又是空手而归?”
“那不然?”
萧振东一派闲适,拍了拍小驼鹿的屁股,让它自己个儿去玩,随口道:“在山上搞一口饭吃,哪有这么容易的。
再说了,现在这猎物也不值钱,搞了没啥意思。”
张庆辉琢磨出来萧振东的意思,笑了,“那确实没啥搞头了,你先前也攒了不少工分,就算是一直到年底不干,都够你吃饱喝足的。”
说罢,他拍了拍萧振东的肩膀,“兄弟,你真是这个,姓何的,还挺难缠的,你就这么动手了?”
“那不然?”
本来也没打算动手的,架不住这姓何的实在能作。
一直退缩,会被当成软柿子。
往后,谁都来捏他一把,他这日子也甭过了,直接挨家挨户送上门被捏得了。
萧振东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看着屋子,问道:“我这小院,收拾的咋样了。”
他在山上溜达,山下也没闲着,找了张庆辉给他弄院子。
不但如此,先前小屋封顶的时候,还剩下不少瓦片,张庆辉一看,干脆拍板,又弄了点青砖,在那小院子里盖了几个大窝。
“差不多了,”张庆辉引着萧振东去看,“走,我领着你去瞧瞧。”
新圈进来的院子有半亩大小,和主院隔了一扇将近三米宽的门。、
里头盖了一个比较宽大的马厩,就算是成年的小驼鹿进来都轻轻松松。
萧振东望着这一个个小屋子,唏嘘的,“奶奶的,让他们享受上了。
老子住的还是土屋,它们反倒是住上青砖瓦房了。”
“哈哈哈哈,”张庆辉笑个不停,打趣道:“你要是想住,就得好好努力了。”
说罢,张庆辉脸上的表情微微收敛了一点在,正色道:“对了,何晓峰那事儿,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嗯?”
“唉,”张庆辉叹息一声,“何家的事儿,也是一箩筐,说来话长啊。”
“长不长的,反正我是结仇了,往后没法子搭理他。”
张庆辉挠挠头,“那我就长话短说,前些年,我们这边洪水,何晓峰他爹,为了加固堤坝,被冲走了。
到现在,尸骨也没找回来,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怪可怜……”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振东也不是很能理解。
可,一码归一码啊!
“他现在可不可怜咯~”
萧振东贱笑一下,“可怜的,成你们咯。”
张庆辉:“……”
老弟,你现在的攻击力,真是强的没边。
“唉,总不好不管不顾吧,”张庆辉搓了一把脸,苦笑道:“尤其曹叔还是大队长。
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真的把何晓峰一撸到底的话,往后,大家伙就都寒心了。”
想想也是,我为了大队抛头颅、洒热血,小命丢了。
你们对我留下的孤儿寡母,不说多多关照,反倒是欺负上了。
往后再遇见类似问题,愿意站出来的人,肯定就更少了。
“但是,一直让他当记分员,也不是个事儿啊。”
张庆辉苦恼的一挠头,“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个事儿,问题是,真的没辙,那弱鸡身板子,啥都干不来。”
萧振东:“……所以呢,你们就被他困死了?”
“不然咋办?”张庆辉快要被萧振东两句话问崩溃了。
“兄弟,我也不瞒着你了,”张庆辉苦哈哈的,“曹叔说了,他打算培养我做接班人,让我看着,把何晓峰的事情,给处理一下。
你说,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我咋收拾的了他啊!”
提起这事儿,张庆辉就想哭,呜呜呜,这日子,真是过的一点盼头都没有。
“你?”
“对,”张庆辉凑过去,“我知道你主意多,点子也正,不如,你给我想个招?”
萧振东能想啥招,他最喜欢把人套着麻袋揍一顿了,至于剩下的……
“你可拉倒吧,”萧振东摆摆手,“大队里这些破事儿,我可不想跟着掺和,你另请高明吧。”
张庆辉:“……你真的要对我见死不救吗?”
“唉,”萧振东苦笑,“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不过,如果你非要我出主意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
此话一出,张庆辉登时就对萧振东热情起来了。
拉着萧振东坐下,站在他身后,相当狗腿的,“哎呀,东哥,站着干啥?
来来来,有啥话,咱们坐着慢慢说~”
“嘿嘿,有些时候,啥都不做,其实,比做了还狠呢!”
有个词儿,叫捧杀。
若要其亡,必先使其狂。
人只有狂妄起来,才会有弱点。
才会自己个儿露出破绽,将把柄递到旁人的手上。
何晓峰本身毛病很多,也有好些人看他不顺眼,奈何,他亲爹为了大队赴死,这给他留下来太多的光环。
一星半点的事儿,大家伙就算是心里不满,嘟囔两句,也就忍了。
若是大队长要因为何晓峰跟萧振东闹了点小事儿,就折腾的不可开交,将他一撸到底的话。
后面,保不住哪天,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人么,刀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是不知道疼的。
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那就把大家伙一起拉下水。
日后风言风语起来了,也好堵嘴。
就好比。
你在阳台上晾被子,住在你上面的人,总喜欢往下倒一些不明气味的水,你一个人上去理论,肯定闹不出来什么头绪。
但,这时候,你端起盆子,往下泼一盆猛地。
一栋楼都被连累了。
哎嘿!
这时候,夹起尾巴做人的,就不一定是谁咯。
张庆辉面色懵懵,“我,好像懂了?”
萧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