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离开的第十五天,想他...电子日历又翻过了一页,记录下的心情,却是那么的忧郁和哀伤,就如同窗外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的阳光。
未梳洗打扮的玛雅,坐在窗台,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望着窗外,可如若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的双眼毫无焦距,根本只是坐在那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停在了她的后方,她听到了,却没有动,数秒后,才响起露西亚迟疑的声音:“要不,今天就...”
“已经约好了,就不能失约,绝对不可以...失约。”玛雅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说着就想站起来,可腿却因久坐而麻痹不已,只得将手撑在窗台上,想要借力站起。
露西亚赶忙上前帮忙搀扶,看着憔悴的玛雅,心中叹息不已,这一次千叶消失后,玛雅没有到处找,而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家中,坐在千叶诚平时最喜欢坐的窗台上,望着窗外,一坐就是一天。各种演出、节目全都推了,只剩下录新歌这一项,因年前就已和唱片公司约定好发表时间,再不去录制歌曲,恐怕就赶不上约定的时间,而致使违约。
许久后,玛雅换好了衣服,稍画了个淡妆,遮掩憔悴的面容,走出住处,外面肆虐的冷风扑来,让人不由得抱住了手臂,裹紧了衣衫,抬头四望,灰暗的天空扣在大地上,莫名有种压抑感,花圃里已不见鲜花绿草,只剩一片枯黄,连树木好似也失去了青翠之色,再不复花园的美景。
驾车行驶在路上,城市还是那么的喧嚣,人流如潮、挤得是动弹不得,车辆如河、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法隔绝这噪杂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每个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每个人都在为活着而努力,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转动,但后面应该还有一句话,悲伤的只有爱他的人。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录音棚,新歌在年前就开始编曲,现在来此是录制人声,并同步进行修音,一句句乃至一个词一个词的反复演唱,然后将最好的词句和伴奏混缩在一起,就成了一首完美的录音棚歌曲。心情虽有些哀伤,可玛雅的歌声却依旧那么的优美、动听,令人不由得沉醉其中,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的录制,可玛雅却临时加了一首,改编的之前的歌曲,将节奏放慢,并进行了重新填词。
而之前这首歌是欢快的,无数人留言听完这首歌心中再无烦恼、在忧伤的时候经常听,能够马上走出来...可现在,新的歌词看上去是在诉说恋爱的美好,可配合放慢了的旋律,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忧伤感,仿佛是在追忆那段无法忘怀的感情,真正的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的会流泪。
刚刚还很欢快的录音棚,在这慢旋律的歌声中,沉寂下来,一个个屏气凝神的聆听着,直至歌曲结束许久,才从这压抑的气氛中走出来。而这时,玛雅早离开灯火通明的录音棚,外面竟已是黄昏,万家灯火亮起,能够驱散城市的黑暗,却无法如太阳一样带来温暖。
露西亚正要去取车,却听玛雅说道:“走走吧。”
“唉?”露西亚一怔,转头看向了玛雅,只见玛雅望着城市黄昏之景,语气平淡的说道:“好久没有出来了,想走走了。”
笼罩着大地的苍穹中挂满了繁星,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星河,一轮明月傲立群星,洒下清冷的月光,使得大地上有了些许的光亮,犹如铺上了一层薄纱。
“要去哪里呢?”玛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想去哪里走,只是突然想走走,用脚步丈量这座喧嚣的城市,用眼睛去看这片冰冷的森林。露西亚没有再问,跟在玛雅身旁,一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听着喧闹的城市之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旁出现了一个工地,围挡上还挂着效果图,不是商店、超市和大楼,而是一个小公园,种植绿树红花,放上多种游乐设施,满足附近人们的需求。“公园啊?还以为又要建大楼呢。”玛雅有点惊讶,在这座城市待了这么久,看到的多是人进林退,一片片葱郁的森林被砍伐、一条条潺潺溪流被填平、一座座村庄融入城市。没想到,竟会主动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建设新的森林小公园,挺令人意外的。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因为这片地的原主人去世了,又找不到亲属,成了无主之地,无法按照程序进行征用和赔偿,征求了附近居民意见后,就改建为公园,这样以后哪怕有人找上门来,也不用担什么责。”玛雅和露西亚扭头一看,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戴着豪华腕表和金丝眼镜的男子,双手插在兜里正朝着这边走来,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的情绪,只有眼神带着一点茫然,就像那迷失的旅人,不知前路在何方。
“是你。”玛雅稍一想就认出了这人,拿走所有年末大奖的幸运儿,还有对付垃圾怪兽时,用心灵感应挑衅千叶诚的家伙,总之不是个正义伙伴。
“又见面了。”桐野牧夫语气平淡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将目光投向了围挡,透过缝隙,看到了那栋已被拆掉大半的老房子,很快,它将从这世间彻底的消失,也会从周围人的记忆里抹去,再没人知道这里曾有栋老房子,只知道这是个公园。二桐野牧夫是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只为断绝和过去一切的联系,平常也独来独往,不与人亲近,只为隐藏自己,避免被人发现不同;因为学历缘故,并不能找到很好的工作,辛劳一月也不过果腹,所以一直都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戴着难看的黑框眼镜,坐着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地铁,吃着便宜的面包、蔬菜,住着便宜极不舒适的蜗居。
可他虽一贫如洗,却安然若素,因为这个冰冷都市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在乎他,也没有人用别样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人避他如瘟疫,他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呢?不再甘于平凡,不再想刻意隐藏自己,不再想平凡一生。应该是从那名神灵般的巨人降临之后吧,同样是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他备受尊崇,自己却遭受欺凌,这让他羡慕之余,更想知道为什么。于是开始留意那名巨人,去了解巨人,可知道的越多,就愈发感觉到心态的失衡,终于忍不住去见了一面,觉得近距离看一下神灵,说不定就能发现人的一面,因为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为高高在上。
可见过之后,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隐藏起来,而那人却不怕被人发现,只因自己的力量不够强,所以他去了美洲,找到了那个山洞,发现了泽奈金达尔人的遗产,拥有了能召唤怪兽的水晶球,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力量。拥有了数不清的财富,穿得起豪华衣服,吃得起高端料理,做得起星级酒店,更能在这座城市买得起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这冬日里的城市,看上去和过去一样,实则到处都充满了冰冷。他就在黄昏中,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一直以来都是形单影只,和人保持着距离,这座城市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是朋友,不需要工作的他,闲得发慌,就只能在外面走着、走着,直到走累了,才会回到他那个豪华的落脚点,去休息。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间许久没有回来过的阴暗、潮湿的狭小房间:靠墙的铁丝床上,被褥床单乱糟糟的,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极小的铝锅,锅盖都有些瘪了,旁边还放着几块便宜的菠萝面包,靠桌摆着一个暖瓶,木塞子斜躺在暖瓶口上。
这里曾是他的家,不,应该称之为在这座城市里的落脚点,每天一大早,太阳未出来,他就已出去为生活奔波,直至晚上太阳已落山,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拥挤的地铁回家。桐野牧夫就是站在房间的中央,看了又看、扫了有扫,感觉自己来这里是想寻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想到的只有过去那个甘于平凡的自己,却穷困潦倒、畏惧弱小人类的自己。//
“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桐野牧夫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没有拿走任何的东西,也没有一点的留恋,金丝眼镜之下,全是决绝,想要彻底的和过去的自己、与以前的生活告别。从即将到期的房子里出来,就遇上了玛雅,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千叶诚,心情再一次变得极其复杂,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而听了桐野牧夫的话,玛雅只是‘哦’了一声,望着围挡上的效果图,说道:“我知道的,诚讲过,这栋房子属于一位老人,她搞不懂现代电器,更跟不上现代社会的节奏。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会去广场上喂鸽子,然后坐在那里看广场上的人,之后再用纸钞去买菜,直至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来地球寻找战士的宇宙人。可她没有害怕的逃离,而是收留了他,哪怕胜利队找上门来,也没有幡然悔悟,反而为大家都极其害怕的宇宙人说情,因为有着一颗善心的她觉得那个宇宙人本质不坏,只要改过自新还是个好孩子。”
“来地球绑架的宇宙人是好孩子,呵。”桐野嗤笑一声,相当的不屑,也只有昏了头的老太婆才会这么想。
“是啊,大家都觉得她愚蠢,觉得她是老糊涂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给人以改过自新的机会,”玛雅转过身来,朝着前方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记得诚说过一句话,相互帮助,体恤弱者,无论来自何方、又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只看你还有没有那颗热忱之心。”
“什么热忱之心,根本就是...就是...”桐野想要反驳,却发现玛雅和露西亚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了这句话,让桐野的心再无法平静,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次见面时,千叶诚所说的话‘你一直在抱怨命运的不公,沉浸在无法改变的过去之中,让你无暇去想,如何扭转自己的未来’“我的...未来!”桐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任凭人来人往,却久久没有动弹。
布莱克酒吧里的客人更少了,玛雅坐在靠墙角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牛奶,聆听着酒吧的旧喇叭播放的悠扬音乐,看着稀少的客人,发呆。
酒吧老板擦着干净如新的玻璃杯走过来,叹息道:“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很少的人还待在这里,我也在想着要不要出去躲一段时间。”
“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只要不担心路上被人吞个精光,就有船,不少冒险者来地球了,离开时捎带些人还能再赚一笔,唉!”布莱克指挥官说着说着就叹息不已。
来地球的很多宇宙人本就是失去母星的流浪者,历经千难万险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可现在离开,还要再冒巨大的风险,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如地球一样适合居住的星球。
玛雅默然无言,她不是小白,自然知道这样的来回转移有多么的危险,可以说,一大半的人都会倒在途中,剩下的人中,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再找到合适的星球居住下来,可以说这将会是一趟血泪铸就的旅程。
但这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窗外传来的噪杂声所打断,玛雅扭头一看,一个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东倒西歪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着,嘴里还喊着:“我不在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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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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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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