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厢的陆瑾延坐在墙边,胡远成与郑邕的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严禄……,看来刺青果然在卢慎身上”
也不知道燕琮礼,会不会喜欢我送他的这份大礼,你可最好是别让我失望。
陆瑾延轻轻敲打着墙壁,另一边的郑邕听到声响后才放下了心。看来三殿下是得到想要的消息了。他瞥了眼又开始细数自己风流往事的胡远成,按耐下心里的嫌恶。
街道上,陈忆典和方鸿江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都是他们觉得不错送给鲁小尾的。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真好,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给你们买好吃的”
鲁小尾一手一根糖葫芦,他胖乎乎的脸颊粘满了亮晶晶糖碎。
“那你就好好读书,将来功成名就也让我们沾沾你的光”
陈忆典将老板打包好的荷叶鸡接过手里,鲁小尾是个好孩子,她喜欢得紧。
“嗯嗯!我爹娘应该把菜送得差不多了,他们每次都把驴车放到泰和酒楼的后院,你们把我送去那里吧”
鲁小尾知道这些哥哥姐姐都是贵人,能带他来城里还给他买了这么多吃食,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自己不能再耽搁他们的时间。
“行,那酒楼离这儿也不算远,咱们走着过去就成”
方鸿江看了眼日头,差不多是申时,再过一个时辰太阳也就落山了。
几人刚到泰和酒楼门外不远处,方鸿江便拦住几人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陈忆典看着他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她顺着方鸿江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出酒楼大门。
“那不是光禄大夫郑邕吗?我从未见他出入过酒楼,今日怎么有这兴致?”
陈忆典看着那男人,他穿着低调,也未带仆从,不认识的人定然不会将他与朝臣相关联。该不是与人密会吧?
男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方鸿江拉着方鸿溪转过身,这郑邕神神秘秘的样子显然是不愿他人瞧见自己的。陈忆典与他不相识,倒是并未回避。
擦肩而过时,一股浓浓的酒味熏得她翻白眼。这是什么酒呀,只是闻着都感觉醉人,这一身酒味,得是谈了个什么天大的单子。
见他走远后,几人才进去酒楼。鲁小尾上前去询问小二,小二只说让他自己去后院找人。毕竟这送菜的不止姓鲁的一家,他也不清楚这小孩说的是谁。
方鸿溪憋不住要去出恭,方鸿江便带着几人一同去了后院。
这后院也还宽敞,修缮得像个小花园,院子中间还有个池子,池中种的一池碗莲。看来这泰和酒楼的确不错,看着便让人舒心。
“哥!救命!有人打我!!!”
陈忆典正逗弄着池子里的小鱼,就听到一旁小院里方鸿溪的呼叫声。
陈忆典与方鸿江对视一眼,一起朝隔壁小院跑去,刚跨过月门,就看见一男子发酒疯似的揪着方鸿溪的衣襟。
方鸿江赶紧上前去分开二人,一脚踹上那男人的大腿,男人吃痛倒地。只见男人用手紧紧捂着另一侧肩头,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男子捂着肚子,嘴角挂着血迹,身旁的女人抱着他不断流泪。
“爹!娘!”
鲁小尾冲上前跪倒在年轻夫妇身前,看着被欺负的爹娘,他愤恨的瞪着那男人。
就在刚才,方鸿溪跑去茅房,刚净完手就听到小院里有打斗的声音。他跑出来便看见一男子被这醉汉按在地上不断殴打,于是上前去制止,未曾想那醉汉扬言要将自己一起收拾。
“鲁生,你怎么样?呜呜呜,你千万不能有事呀”
那女子赶紧将鲁小尾抱到身边,又查看起丈夫的伤势。
“你们是谁?敢来多管闲事!”
胡远成撑着手费力的站起了身,刚才他喝多了酒过来出恭,听到这女子叫那男人卢慎。一想到卢慎仗着有后台总是想压自己一头,便借着酒意将男人当做卢慎痛揍一番发泄怒意。现下被这小子踹了一脚,酒也醒了不少。
陈忆典吸了吸鼻子,这男人身上的酒味与刚才那郑邕的一样,难不成与郑邕密会的人就是这人?
“我是兵部尚书方越山之子,不知你是吃了什么胆子敢碰我弟弟?”
胡远成愣了一瞬,刚才见那小孩身着布衣,只以为是酒楼里的小伙计,没想到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自己私自出番馆与郑邕见面,这事可不能让他人知道以免成为把柄。
“误会误会,原来是方尚书的儿子,我刚才喝醉了酒,误伤了人。我给小公子赔个不是,望小公子莫要介意”
方鸿溪翻了个白眼,真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他指了指一旁的几人。
“那你打伤了他怎么算?”
胡远成也不多说,立即取下腰间的钱袋就要掏银子。陈忆典上前直接一把抢过,把钱袋子在手上抛了抛。
“我看他伤的不轻,八成有内伤,这些银子勉强够赔偿”
陈忆典瞪了他一眼,打开看了看钱袋里的银子,大概有个四五十两。
“这赔得也太多了吧?我就是踢了他几脚”
“那你躺好,我也踢你几脚,算扯平”
方鸿江刚走上前一步就见对方连连后退。
“行行行,都赔给他,只是给我也留些银子,我得去医馆疗伤”
“就踹了你一脚你还讹上了是吧,你再——”
陈忆典话没说完,就见胡远成放下了紧捂着右肩的手。他因穿着黑色锦衣,现下放开手众人才看见他血流不止的右肩,看着像是被暗器所伤。
“额………”
陈忆典回头看着方鸿江,他方才还用暗器了?自己怎么没看见。
方鸿江自己也没搞明白,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刚才就疑惑自己踹的他大腿,怎么他却一直捂着右肩。难道是他摔倒的时候磕到了?
“行吧,给你三两,不能再多了”
陈忆典勉强的掏出三两银子丢给他,胡远成咬了咬牙。明明拿着自己的银子,却还跟打发叫花子一样,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抠门。
见他捂着肩离开后,方鸿江与陈忆典才上前去扶起鲁生夫妻。
“怎么样?可有伤到肺腑?”
方鸿江查看着鲁生的伤势,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都是些皮肉伤。多谢三位贵人相助,鲁某感激不尽”
鲁生常年出入酒楼送菜,自然识得这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这位小姐与小公子虽穿着布衣,可只看这风姿仪态便知其是非富即贵。这也是他刚才硬受着那醉汉的殴打不敢还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