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如果那人不触犯禁令,也就不会被同门杀害。其实这生死门并非专门创立的,而是最开始的那人在前朝得了个金矿,那人是个逃犯又被朝廷通缉,便重金寻得一批江湖杀手护自己性命。
凭此他的确得以存活,后来他去世后,便将金矿都分给了保护他的杀手。这群杀手也算道义并未一一清算黄金也未相互争夺,而是直接共同处置,大家总会在此地相聚,也就基本有了个据点。
而这些杀手又陆续培养了自己的弟子,弟子们一同吃住练功,这有人员有钱财,因此慢慢也就形成了现在的生死门”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没有领导者呢,原来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发展组织而设立的。那生死门不就说有就有,说无也就无了?”
“是这个理”
陈忆典摸着下巴,所以今天在藏书阁的那两个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呢?他们能避开暗卫进来,想必肯定是三大杀手组织里的。
算了算了,纠结这些也没用,不管他们是哪个组织的,想杀自己都是容易的事。
陈忆典摇了摇头,而后又怪异的看着方鸿江。
“方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方鸿江一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我爹这人就喜欢打听消息,这皇城里的事基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至于三大杀手组织,嘿嘿实不相瞒,我有个堂哥他就是天鹰阁的人”
陈忆典双眼瞬间睁得溜圆,什么?方哥家里还涉黑呀,这是黑白两道通吃呀!
“他幼时被发现是练武的好苗子,被我大伯送去军营里了,后来不知怎么竟然自己偷偷跑去了天鹰阁,现在他都很少回来”
陈忆典恍然大悟,难怪方越山死活不肯把方哥送去军营呢,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呀。这军营里怕是也被天鹰阁安插了星探了,专门挖人墙角。
陆铃华回到宫里就躲了起来。若是被母妃看见自己这模样,她怕是会去与陈忆典拼命。
母妃已经因为陈忆典的事备受父皇冷落了,可万不能再被她牵连。
叫人拿来了去肿的药膏,把婢女都打发走了陆铃华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坐到梳妆台前,她看着直接大了一倍的脸,气的牙齿都快咬碎。
该死的陈忆典,本公主迟早要让你好看!
此事自然也逃不过陆赋的耳朵,他听闻此事后便传了国子监祭酒去御书房。
“陛下恕罪,都是臣管教学子不当”
“不用拘礼,坐吧”
这祭酒也算是自己的老师,陆赋还是很尊敬他的。
“平日里我倒只听说过皇子之间打架斗殴,这公主…可知道她们是因为何事?”
陆赋边批着折子边问话,这一个是自己女儿,一个是自己将来的儿媳,实在让他头疼。
祭酒摸了摸胡须,他只知道自己发现她们时那就已经在地上打成一团乱了。
“想来是平日里倒琐碎小事没处理好,两位公主又年轻气盛的”
陆赋笔一顿,他突然回忆起曾经与姝仪成亲之前,母后也曾说过她年轻气盛过于朝气蓬勃,怕日后两人婚事不协。
其实他知道母后是想暗示自己姝仪出身太过高贵,身后又背靠秦家。而自己当时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母后也只是妃嫔,担心自己将来会被颐指气使。
想到此处陆赋有些贪念的摸了摸耳下喉颈上的两个圆形疤痕,不知不觉便笑出了声。
祭酒见他突然发笑,但也不似生气模样,有些搞不懂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陆赋慢慢回过神后有些伤感的放下了手。
“既然是她们女儿家小打小闹,祭酒也处罚过了,朕就不多问了,你退下吧”
祭酒退出御书房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你那是没看见你闺女那张脸是什么模样,若是瞧见了怕你也不会消停。
陆赋看着手上的奏折,他思绪又渐渐飘远。
当初为了顺利登基,自己不得已封贺氏为皇后。先帝的遗旨是废王妃为庶人,是自己贪得无厌强迫她留在宫里,还封她为仪妃。
登基后,姝仪性情大变,不再愿见到自己,更是以命相逼让静心带走延儿养在宫外。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见自己,可那天夜里她却让人传话请自己过去。
谁知等来的是一根曾经自己亲手为她在制作的珠钗,那珠钗插进自己脖颈时其实他挺高兴的,至少她是恨自己的,总比永远都无视自己的要好。
那夜宫里乱成一团,他封锁了仪妃弑君的消息,并费力保住了她的性命。但也不得不遵从母后的懿旨将其幽禁在昭和殿。
他到现在也还记得姝仪那讥讽的笑声,像是充斥着恨意,又更像是对自己骨子里的蔑视。
她似要表达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定然不会嫁给无权无势的自己。可她终究没有说,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何况同自己说话。
陆赋回神后才发现奏折上满是泪水,红色的朱批已经混着眼泪滚落在桌案上,像是一滴一滴从他心尖淌出的血水。
自己当初本想待朝局稳定之后,再封姝仪为皇后,封贺氏为皇贵妃,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姝仪离开自己三年了,或许不只三年,她自进宫后便已经心死,算下来也有十三年了。
她留给自己的念想不多,一个是延儿,一个便是自己脖颈上的疤痕。
陆赋又忍不住抚摸起那两道疤痕,他不让御医将疤痕修复,就是为了在深夜孤苦之时,能存一丝卑怯的贪念。
一想到陆瑾延陆赋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是一直都想立他为太子的,可朝臣定然争论不休,母后也不会同意。
延儿与自己生疏至此,他怨恨自己害了他的母亲,也定然憎恨所有牵涉秦家之事的人。若是真的把江山给了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他是否对兄弟下手甚至毁了整个江国。
岀于大局考虑,他才一直不肯回应立太子之事,他想等到延儿原谅自己的那天,确保他不会骨肉相残之时,再把皇位传给他。或许自己也能苟着颜面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