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典,你在这儿蹲着干什么?”
傅予安走过去,看着陈忆典身前摆着一张木板,木板上面摆了些小玩意儿。
陈忆典见是傅予安,赶紧把他拉到身旁蹲下。
“这叫针刺毛毡,都是我自己戳出来的,成本低卖价高,我稳赚不赔”
陈忆典扬眉说道,她从师父那儿离开后便又买了些材料蹲在这儿慢慢戳。
傅予安拿起一个小羊看了看,的确是很可爱,是以前没见过的玩意儿。
“那你这个卖多少钱一个?”
陈忆典伸出两根手指。
“两文?”
“……”
“二钱呀?”
“是二两!”
傅予安惊的把小羊轻轻放下,现在二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天价。
“你凭什么卖这么贵?”
“物以稀为贵,这儿只有我会做这个,自然是我想定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陈忆典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坚信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疯抢。
“那你卖出去几个了?”
此话一出陈忆典神色闪躲,摸了摸鼻尖。
傅予安见她这样便知肯定是一个都没卖出,嫌弃的一撇嘴角。
“这是何物?”
傅予安刚要起身就听得上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陈忆典看着这女子身上的锦衣和头上的玉石钗环便知她是只大肥羊。
热情洋溢的咧嘴一笑,傅予安顿感她包藏祸心。
“这是我戳的羊毛娃娃,姑娘可有喜欢的?这是陈国那边的手艺,江国这儿可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一针一针戳出来的,质量有保证”
那女子看着地上的几个小娃娃,捡起一只小狗看了看。
陈忆典见她这眼神便知她肯定有想法,赶紧给傅予安使了个眼神让他打配合。
“姑娘眼光真好,这小狗灵动可爱,多少客人都喜欢得很,现在也就最后一个了”
陈忆典见她更感兴趣,赶紧捏了下身旁的傅予安。
“本来呢,这个得卖五两银子一个的,不过看姑娘你如此倾国倾城、风姿绰约、超凡脱俗,你我也是有缘,今日我亏血本卖给你,就当交个朋友。蹭着现在就你一个人,我悄悄给你说个价,不要五两银子也不要四两银子,只要三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陈忆典一口气不卡顿的说完这一大堆话,傅予安都快被她忽悠得想买了。
被陈忆典再次戳了下,傅予安赶紧轻轻一拍木板。
“不成,你两三天不眠不休才能做成一个娃娃,三两银子卖出去太便宜了,至少得四两!”
“哎呀我跟这姑娘有缘份,一见她我就高兴,我自己贴钱也得和姑娘交个朋友,你就别管我了”
“什么缘分!我不同意,这可是最精细的羊毛,每只羊也就能取得这么一小团,你三两银子卖出去简直是在赔钱”
“都说让你别管我,赔钱我也乐意,今天要的就是开心,把银子说的这么俗气做什么”
那女子看着陈忆典和傅予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拉扯,看着手中的小狗的确很是精致可爱,可三两银子……
傅予安眼珠子转了转,假装要去把小狗毛球抢过来,那女子赶紧躲开了他的手,一副已经把小狗毛球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模样。
“真的不行,亏本买卖我可做不了,家里还有好几个瘫痪的兄弟姐妹要养,你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那女子见傅予安当真不愿卖给自己的模样,紧紧抿了抿唇。
“你说的,三两银子”
陈忆典赶紧用力点头,还用力拍打了傅予安几下。
“是是是,您别理他,他就是犟得很,今日我低价卖给你,还望姑娘多为我宣传宣传”
“自然”
那女子拿着小狗毛球走远后,陈忆典分了一两银子给傅予安。
傅予安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松的赚了一两银子,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怎么样,来钱快吧?”
陈忆典宝贝的摸着这二两银子,没想到傅予安还挺会来事儿。
傅予安看着木板上还有好些人毛球娃娃,两人对视一笑,开始吆喝起来。
待到太阳落下时两人才回家,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陈忆典一共卖了十二两银子,分了四两给傅予安。
看着他们手上提着好几只清理干净的鸡,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是去抢了哪户农家吧?
“别看了,这是我们自己买的,今晚咱们一起吃烤鸡呀,我们买了山春酒哦”
陈忆典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终于是可以开荤了。
“她挖到金矿了?”
陆迟惊看着这些鸡和酒,她能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下了毒想拉着大家一起死吧?
傅予安摸出怀中的银子,才与他说了今日两人卖羊毛娃娃的事。
“当真这么赚钱?那她岂不是可以发家致富了?”
李肆煊摸了摸下巴,若是如此……他还洗什么衣服,跟着陈忆典干去。
陆瑾谰哂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这些不过是一单子买卖,况且这偏远地方能有几家富户?
随着天空逐渐暗下,众人在月亮攀升前找了块平地砌了几个土灶烤起鸡肉来。
柔和的月光轻轻飘洒在树枝上,落下细碎的黑影。
众人三三两两的围着中间的大火堆坐着,烤鸡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
“三哥,你明天再带我去后山挖草药吧?”
陆铃华跑到陆瑾延身旁蹲下,她是知道陆瑾延找的草药都是能卖个好价钱的,现在她们内没有收入外还有负债,再不想办法赚银子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陆瑾延轻扫了她一眼,她倒是想的美,自己哪有这闲工夫。
“没时间,下次吧”
“哦”
见他拒绝得如此果断,陆铃华悄悄瞪了他一眼,会认点草药可了不得了。
她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沈玉竹端了碗酒过来。
“这两日倒是没怎么见着你”
沈玉竹每次想去找陆瑾延说事的时候他都不在,每天行踪也是神神秘秘的。
陆瑾延眉目带笑的接过碗并将酒一口饮尽,有些溢出的酒顺着他下巴往下滑落,他抬起袖口随意将其抹去。
他是很久没痛快喝酒了,只可惜这酒不够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