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顿悟:
“照你们的意思,难不成父亲此来不但不会避开皇城,反而会冒进前去招惹秦礼吗?”
“若是我们猜测不错,你的父亲他自然会去找他。”风折柳点头。
“可打草惊蛇必然不妥,父亲会怎么出现在秦礼面前?会去觐见?然后告诉秦礼,说他的朝臣中出现了叛徒离心者?”
江亭焦急的追问,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究竟为何会如此慌张。
看出江亭的困惑与慌忙,在少年的身后搀扶住他,冯明安抚说道:
“前辈想要如何咱们看不透,现在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算不了数的。我的黑雀他定是认得,我的手里还有几只养了不久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灰雀,我会派出他们跟住前辈。虽是不是万全之策,但起码看住前辈的行踪。”
听到这话,虽是安心,但仍旧知晓此事并不妥善。江亭只好打断酒仙的话:
“以父亲的身手和敏锐,就算是黑雀也是藏不住的,更别说训练不久的灰雀了。”
“我知道,”冯明重新拿回话语权,言道,“黑雀行千里,在我们面见前辈之前这是能看住前辈最好的办法!若他进宫对峙君王,我们便立刻感情皇宫。若他没有,我们便去那富商歇息的客栈直接见前辈。你放心,我们是朋友,这一次我们会站在钦符城与江家这一面。”
说出这话之后,冯明江安谨慎的看向面无神色的不远处少年,犹豫着开口,询问道:
“只是……折柳你与钦符城……”
“我与钦符,与我与江水前辈是两码事。”风折柳仍旧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但自己的态度明确,说着,“钦符城,我当下不会帮,并且我会搅乱了夺回它。但前辈此来,我与你们一样,定要保前辈安危,查清楚私盐一事。”
看似冷漠的话语,其实少年心怀热枕。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哪怕冒着与秦礼撕破脸的风险也会站在江亭和江水的身边。
见众人一句抵上一句的说着,詹一禾足够冷静的判断:
“诸位,要明白这些仍旧只是我们的猜测。前辈入城也并非定是为了私盐。”
“那小贵人的意思呢?”江亭站起身,奈何卸了力气,又重新坐了回冯明身前。调整自己的姿势,再次保持与詹一禾对视着询问。
詹一禾言:
“冯明的灰雀当然还是得跟着的,哪怕被江水发现。可我觉得咱们或许对前辈的来意太过自信了,或许不是为了私盐呢。”
见少女脸上欲要出现却又收敛的笑意,风折柳稍微歪下头,在她眼中看见满满的自信。便问道:
“一禾,你有主意?”
“是有。”终于忍不住的笑,詹一禾脸上的明媚,少女从不缺自信。
“是什么?”
她摊开的手抬起右手臂,手指轻捻,打一响指。干净的少女声音同众人解释: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利益大于一切。但私盐归根结底是朝廷的利益,就算朝廷想要江水的帮助,可江水前辈凭何答应?既然本就不愿与朝廷为伍刻意保持那若近若离的关系,那能让江水前来的真正原因便就并非利益,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
“什么!你觉得我的父亲是为了我而来?”江亭丝毫不觉,无情的反驳,言道,“我的父亲管我很严苛,他不同意我出来江湖。我是偷跑出来的,父亲很失望,所以他更不会为了我毫无征兆的赶来这么远的地方,寻我回去。”
“他不是为了寻你回去。”詹一禾反驳道,“你说过他管你很严,若是真如此,你当真觉得你有机会逃出江家并且逍遥自在这么久时间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你不好奇吗?难道你仍旧不觉是他是默认你选择站在风折柳身边的吗?”
听闻詹一禾突然如此说,再见江亭疑惑的面庞,冯明主动解惑:
“你还记得那次机关老者的山脚下吗。”
“记得……”江亭连忙点头,跟着冯明的话回忆,“是遇见方知的那一次。”
“对,”冯明江安点点头,补充说,“也算是你跟上我们的那一次。我同你说过的,是你的父亲选择了风折柳,而不独独只是你。”
江亭顿悟!
但又彻底恍惚。
“可我……可父亲怎会知我受伤了?”
江亭再问詹一禾。
少女回答说:
“不是这一次,或许是下一次。”
“下一次?”少年更加困惑,“你说我还会受伤!”
“不是我说,是你父亲的到来说明这一切。他应该是想保护你。”
“特指……保护你?”听见少女的话,一旁角落的沈安骤紧眉头,目光盯着江亭的脸陷入沉思脱口而出这话。
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沈安默默退后一步,腾出空落落没有握剑的那一只手臂,手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一本方方正正隐隐若现轮廓的书本隔着她的衣服出现。沈安若有所思。
江亭不知为何,詹一禾猜到的原因一半是对的,另一半便正是存放在沈安身上的这一本秘籍。
没有选择隐瞒,沈安再次走到风折柳座位的旁边从自己怀里取出江亭所给的那一本容易被人遗忘的秘籍。
秘籍被轻轻拍在茶桌上。
“孟家剑谱。”
沈安的突然出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