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无人叨扰,二人不再继续的交谈到此刻结束。
所有的线索和调查结果来看,没有第二个可能,嫌疑最大的便是那文官王大人。
“当先看来,付大侠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有极大可能也是他。”
“你们会去做什么?”付初识眨巴着眼睛望向冯明江安。
“先去见折柳与折柳汇合吧,王书即使不是有染私盐的那个人,但他身上也绝不干净。下一步要做甚等见面再说.”
“或许……可以带上我吗……”女孩儿谨慎的开口询问,“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见少女委屈的模样,冯明倒是心软:“好啊,反正原本也是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在这皇城中呆着,若是那样反倒让人担心。”
自从父亲出事之后,付初识整日被困在宫中郁郁寡欢。但与其说是囚禁,不若说成为一种保护。
那君王算是有情有义的。付远出事之后便将付初识隐藏在朝中大臣的视线之内。只有不露面才可能让人忘记还有她的存在。
这是保护,可对于女孩儿来说也是变相的囚困。
她整日整夜待在仅有自己的房间。外面的婢女和侍卫不在少数,但为掩人耳目,皆是二公主亲自选择从未在外界出现过的高手暗卫乔装。
付初识腼腆的个性不会去主动接触众人,众人受过精良训练,自然也不会主动同付初识建立交往。
为了保护安危而来的陌生面孔众人竟也成了使得女孩儿完全与外界相隔绝的因素。
许久未见过付初识出现缠住自己,也不难想,那君王必然是想要保护她。
“想来你跟着我们走,猜猜看,秦礼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是会更担忧呢。”冯明江安笑眼盈盈的调侃,意在缓解少女紧张的心。
只有少女当了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我还可以跟你……“
“走吧。”有意的忽略付初识最后一个问题,少年坚定的作出邀请。往后退几步,伸出手悬在空中等待少女搭上自己手。
未曾想被如此坚定的选择,付初识赶忙上前去,生怕眼前人会反悔一般焦急。
少年的笑容里已经回答过她所想疑惑:
我定然不会在此刻抛弃你。
二人没意识纠缠在一起的手腕显得暧昧。奈何只有一个人的心动何必在意。
冯明满心满脑都是往下该如何处理的计划一二三。然而相反,原先还在心忧的女孩儿在并肩而行的这一段路上反倒变得安心。
是这些天被保护时候完全没有的安心。即使看似往后跟在少年几人的身边会“衣不蔽体,风餐露宿”
没注意竟然说出了声来。
这话被走在前些距离的少年听去:“其实倒也没那么惨啦……“
“可是你根本没钱呀,从凤鸣山上我们相识时候便是你在偷明则师叔的银两准备下山去。”
“那还不是想着带你看看山下的世界嘛……没钱没底气……没底气没法出门。”冯明无奈的辩解当年窘迫。
“可……如今你怎得愿意四处走走?难不成师叔给过一些钱财傍身?”
“没……”冯明摇摇头。连他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再遇见眼前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同行的伙伴手头还算是阔绰。毕竟都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公子少爷,想来也不在意多我一张嘴吃酒。”
“那……”一边走,似乎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当下是二人平淡如百姓生活的街角散步。少女问着心里疑惑,“那个时常穿着靓丽衣裳然后头上戴着夸张发簪的女孩儿也是富家小姐吗?”
“是啊。”
冯明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的话好像并非正确答案。
“等等!”少年自己否定方才的话,“你说的是詹一禾?”
“是吗……偶尔听过,好像是这个名姓没错。”仅有的几次照面也不过屈指可数。在听闻身边说出詹一禾的名字,也皆称之为“小贵人”。所以在冯明江安连名带姓说出少女的名字,付初识也有些恍惚,不知究竟是对是错。
“她应该不是哪家的小姐……“向来自信的冯明面对詹一禾的身世问题总是迟疑,“认识她这么久隐约好似也听过她的身世,但……”
“怎么了?”少见冯明脸上的尴尬,少女侧着脑袋询问,“她的身世很特别?”
“不知道……应该很特别吧,只是听说有一日天上一道金光,从异世界降临来的少女。”
“那是传说,钦符城的传说。这名声很响亮,据说是钦符陛下留在后宫中的美女子。”
“什么后宫啊,早就跑了,是詹一禾啦,就是她本身没错。”冯明不断摆手否认身边人的话,没有隐瞒詹一禾的身世,他完全信任付初识。
正午当道,话尽于此。
剩下的是街道闹市喧嚣,市井烟火热闹。
总之小桥流水绕全城,数不尽的分支和河道治理妥当百姓乐业安居,一切显得正常秩序。一眼望到的尽头是永远没有战乱。
再前,百姓渐渐少了些,出现在视线内的人们从穿着到配饰皆提升整个档次。不然是穿金戴银的老爷,不然是表面朴素布料却价值连城的假文人,旧书生。
在这混乱又秩序,怪异又寻常的一切之间,穿着打扮更为张扬的几人也就吸引了冯明与付初识的视线。
显然虽说是几个少年人的张扬,其实不然……
付初识跟随身边少年停在脚步,站在距离众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悄声的开口问着:
“那个艳丽的女孩儿就是詹一禾姑娘吧!”
眼看着没错,她手指搁这半条街站在几个少年中间的女孩儿。
冯明点点头,回答:
“是小贵人没错,她爱这些靓丽的簪子衣裳。”
“你们行事低调,她这样张扬吗?”听语气只是疑惑,付初识没有恶意。
这话说的人无心,听的人觉得好笑:
“你说她张扬没错,可你真的觉得我们谁人是低调的?”
哄逗的语气,眼睛笑眯眯的成一条缝隙,少年歪着脑袋看向目光始终在自己的少女。便又自言道:
“我们这几个人呐,城中村外边我先与他相见。后来在徘山上面遇见过手持金银弓箭身价显现在表面轻易可见的富贵。再后来是我那师妹,也就是你没见过的你明则师叔传闻中另一个弟子。她嘛,后来下山四处闯荡,早已功成名就,身价无形可估量,前段时候去那徘山还上了会名扬天下的英雄榜。我嘛,自是酒仙自是胜于世世万万。”
手指算着总是少一人,女孩儿问:“那位公子的身世为何不能说呢?”
“不算不能说,”顺着付初识手指的方向看去,风折柳挺着脊背高昂的站在茶楼之前,众人之间。冯明回答,“他的身份太多,有些好到能护他众人而敬畏,有的身份却是他杀身之祸起源。不过他从不曾把自信寄托与这些虚渺的事上,他可以张扬。因为是少年,因为自己够强大所以无畏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