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悟虚祭将藤蔓彻底挑开,少年站在深林内。
在其身后面,仍旧有惧他几分的野兽在徘徊。
仅仅只是徘徊,却始终不敢靠近站在出口处停留但并未出去出口的少年。
顺着被挑开的缝隙看去,老者眼见的倒在少年腿旁边毫无生机的虎。
横躺在荒土与荆棘丛生的地上,除了身子上一处明显被箭穿透的痕迹以外没有任何伤。
风折柳默默看着老者。
老者皱起眉头,似有些怀疑。迟疑着开口,但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这死去老虎的尸体:
“看不见江亭的箭。我如何信你这是死与箭伤?”
抬起左腿踹上已经死透的野兽尸体,将其翻了个身儿。
野兽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仍旧能够看清楚同方才另一侧相同的伤口。
“一箭横穿过,彻底穿透没留痕。”少年静静等老者视线锁定在尸体上观察片刻后,又跨一步走出深林。
收起挑着藤蔓的悟虚祭。里面的场景再次被遮掩,风折柳不再顺着老者的意思敞开了任由他细细查验。
那死去的尸体被藤条再次遮掩。
老者已然看不清里面。
风折柳再往上一步,彻底挡住老者想要进一步探究真相的举动,阻断老者视线。
只好将目光重新挪移回去少年的脸上,老者带着疑惑但有些动摇。
“你说那只凶兽死与射杀?看样子确实如此,可你为何遮遮掩掩?”
“没有,”风折柳平静的回答,言道,“里面凶险,人类不可多待。您方才也看得见,那些先前袭击过我的困兽仍旧虎视眈眈。不敢靠近是因为知道惧我。但还有未到的再赶来。那些未见悟虚祭锋芒不知收敛,我不愿多费力纠缠。”
再转身让出身后的出口,少年又言:
“方才您也看到,那样的伤口除弓之外别无可能。”
“这倒是……”老者没有办法否认。这全天下只有极快既准确的弓箭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所以江亭确实有这本事?”
但还是抱有怀疑。毕竟一夜之间不可能从擅万箭齐发之阵法直接毫无征兆的过度到一箭穿心的地步。
风折柳却不以为然:
“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他天赋不错。“
寥寥几个字,少年说的面不改色。
老者倒也没在质疑。
见眼前人仍旧有顾虑,风折柳不禁想到:
“方才您也说,最后一关之决心。就算他没有射杀成功这一困兽,他仍旧通关。”
“这倒是。”直到少年说出这话,老者不再犹豫。
这是最终结果,无论何人再强加反驳已然无用。
老者点头接受:
“你同我上山,你可以带走他。”
“好。”少年点头,走时候随口问,“那本秘籍您何时交给他?”
“秘籍带不走。”
“什么?”少年止步,转头追问。
老者回答:
“但是他已然能够记于心中。否则我怎会让他接受这样的考验呢。况且,如此看来他确实天赋不错!”
连连赞叹与少年出箭。山虽不高,但从山脚下到半山腰仍旧非常人可及。
再次并肩前往山上面。少年走在一边,听着这话时候只是默默的笑而不语。
只留下走在一边的老头赞叹声一句接一句不停。
到山顶,伙伴走向少年。
风折柳停下不再前,等这奔自己而来的朋友们来到自己身边。
在接近后村的地方,老者同众人错肩而过。
江亭走在靠近外面的位置。在同老者擦肩时候下意识目光跟随着转头。
众人跟着江亭的视线也看了去。
之间径直的走远,并没有打算理会任何人。包括进去过村落的江亭。
“前……”
本要开口告别,但却不明白这位老者为何不再同自己说话。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沈安知道属于这里的故事已然走到结局。任由江亭如何纠缠也不会再得到任何答案。
于是一把拉住身边少年,加快些脚步的带他离开。
“可……”江亭还在犹豫,不明白为何会突然之间被冷漠至此。
还没有转回的脑袋,即使被沈安拽远了也仍旧目光追随背对自己而离的老者。
只看见老者走的步伐阑珊,但却决绝。
察觉身边人的重心一直在反抗自己的拉扯,沈安停在脚步后转身。
原先动若脱兔挣扎的少年知道,这时候身边少女有些生气,便赶忙回过头,立刻老实。
看着沈安严肃的眼睛,江亭立刻放低姿态,笑眯眯的说起里:
“我只是想道别,为何他不理会呢?”
沈安见少年无辜的双眼也愿反驳,原先冒出的气焰苗头瞬间云散。
她回答说:
“前段时间听小贵人说过一个词儿,叫支线。听说我们现在经历的路途叫做主线。这些个出现在意料之外的人或者事情没有预谋,没有征兆。他们带给你我提升,然后不会再见面。”
错过少年的身体看向渐渐走远的老者背影,沈安的视线再回归江亭,待少年跟随自己目光看向村口的位置,她再言道:
“就像他。”
重新拍了拍江亭肩膀,待江亭再次看向自己,沈安再言:
“就像npc。”
“恩什么?”江亭紧皱眉,越听越糊涂。
“出现在你我生命里的,不重要,但带来好运的人。”沈安回答,“这是一禾她的原话。”
“哦……”江亭无条件相信詹一禾所说所有胡言乱语,所以完全接受,“那……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毕竟他帮过我……”
江亭只觉得自己心中所记下的秘籍来得轻易,所以愧不敢如此坦然的接下。
沈安也是明白眼前少年的用心,便余光大略看得一眼那老者身影。
已然回到村中,老者的身影转入拐角处后消失。
再次将视线拉回给少年时候,回答说着:
“没意外的话,这辈子今次一面。”
话罢拉住少年一角,后转身追赶已经走出有一段距离的伙伴。
江亭听得清楚,便不再多余转头。
风折柳听闻身后人脚步声,于是停下稍作等待。
赶两步靠近,见冯明自觉让开身边位置后,江亭替之与风折柳并肩。
沈安让后。
“他想问什么?”少女侧脸留给酒仙,询问方才是否错过交谈。
冯明回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方才你讲大道理的时候似乎一直等他。”
“等谁?”沈安言道,“江亭吗?”
略带疑惑,再言说:“如果如果能够成功射杀,必然算是通过考验的。若是没有那位前辈不会放我们离开不是吗。”
“对,”冯明无所谓点了点头,但神色有些含糊不清。
沈安在意,歪歪脑袋准确的质疑:
“你隐瞒了什么?此事或有不妥?还是山上事情另有隐情!”
本不想转头径直往前,奈何听少女的语气愈来愈激烈,便不得不停下脚步回答她的话。
“我看折柳有些心虚,总觉得江亭他不一定射杀成功。”
原是这事,沈安暂且放心:
“这倒不是大事,反正是他应允过的离山。”
而站在风折柳身边,江亭一样心虚:
“所以我没有成功?”
完全忽视一旁秦清的冷嘲热讽,江亭的注意全在风折柳。又接着问:
“但是没有的话,为何我可以活着离开呢?”
听到这儿,少年忽然一震。
赶忙停下,一把抓住身边纠缠自己的江亭的肩膀,质问道:
“你为何会提及死亡!”
江亭有些心虚,但还保持有问必答:
“是他说的……想要打开秘籍就必须接受条件。”
“何样条件!”
“就是……”少年支支吾吾,难说清楚。
“赶紧说!”
见风折柳催促江亭瞬间乖巧,只好如实回答:
“他说只要我一夜之内将秘籍记下心里,然后第二日透过云云山雾射杀林中猎物则放我下山。”
观察着风折柳的神色,见眼前人实在严肃,便赶忙试图缓解尴尬氛围:
“其实这条件当真不错!若是我答应下,此后山下,世间就只有我一人知晓这本秘籍!我就成了唯一传承人!”
“可那得你有本事下山才行。”风折柳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直接浇灭江亭试图破解的严肃局面,“所以若是没有通过他的考验……你会死在这儿?”
其实风折柳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早就清楚那老者不会杀他。但只是心里属实未料到,眼前这个朋友平日里调皮了些,放肆天真了些,但竟然也有这胆量。
知道自己的做法唐突,再听见风折柳质问的口气并不善良时候略显紧张。便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本是想你们……总会等我。”
“自然是,”风折柳点点头,“但那时情况你在村子里,而不是在我们身边。”
“我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嘛。“江亭仍旧是心虚,所以说话时候一直耷拉着脑袋,声音尤为小。
风折柳不语。
不说话也是一种好现象,江亭趁机上赶着,再死皮赖脸的往上抱住风折柳的胳膊。
来到野兽困阵前停在,江亭仍旧畏惧中夹杂欣喜。
他望向风折柳时候眼睛中闪烁重重光亮:
“所有在这之内,当真有一只凶兽被是被我从山顶位置射杀而亡!“
风折柳不言,也并没有任何回应。
而江亭又并不擅长推理人心所想,所以对于少年的沉默便无法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