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树欲静风不止
作者:南山月明   国公府的赌神娘子又又又要和离了最新章节     
    片刻后。
    裴谨之将写好的书信递给离九。
    “明日送封书信给白鹿书院的王夫子,就说下月初将三少爷送去书院寄读,请他安排妥当。”
    “爷,您这是怕三少爷受影响?”
    “树欲静、风不止。沣水镇很快也不安全了。无宴是个好的,不可误了他的课业。”
    离九很是动容:“爷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
    “再如何操心,也比不得父亲在京中受煎熬。”
    他最担忧的还是在京城的裴佑。
    官家得位不正,明着是让这些开国老臣入宫伴驾,实则与软禁无甚区别。
    可君临天下一年有余,不服气的早就被杀头了,按理说入宫伴驾的大臣也该放了。
    谁能想到竟有歹毒之人什么传位诏书。
    “爷,此事怕是有心人专门冲我们国公府来的。”
    镇国公府今日不同以往,裴佑早已卸掉兵权,先帝在时,他们是一同打天下的君臣,纵使没有兵权也有功勋,绝不会有人敢动裴家;
    可如今的官家就不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怕这富贵被别人惦记上了。
    “没有了兵权的将军,就像没牙的老虎,谁都能上来打几拳。”离九不忿。
    裴谨之握着下巴,眉宇深锁:“还有一事,嘉宁县主来沣水镇了。”
    离九大骇,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咱们好不容易离开京城到这,没清净几日又追来了!”
    嘉宁县主是当今官家的宠妃容贵妃的亲妹妹,闺名叫容珠儿。
    年少时出游被劫为裴谨之所救后便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自从裴府迁回沣水镇暂住后,她在京中便闹得家无宁日,吵着要来沣水镇。
    今日康氏派人来告诉裴谨之时,他的头都大了。
    “县主明日到沣水先下榻驿馆,县衙设宴后,会过府一叙;按老祖宗的行事风格,虽不喜也是会接回裴府小住的,毕竟驿馆的条件比不得裴府。府里上上下下,你让人都警醒些,不可出乱子。”
    离九苦着一张脸。
    这个嘉宁县主刁蛮跋扈,是个顶顶难伺候的主。
    他忍不住嘀咕:“沣水镇这个小地方,哪能待的下她这尊大佛。”
    “我担心的不是她,而是这个节骨眼上,官家同意她来沣水镇,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裴谨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离九一拍脑门:“赐婚!她想嫁您可想疯了。定是这样!”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嘉宁县主对裴谨之的心思。
    成日里嚷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此生非裴谨之不嫁。
    偏裴谨之是个不识趣的,一病之后见谁都没个好脸色,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可官家和容妃既然默许她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裴谨之沉着脸,剜了他一眼。
    离九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爷,我同情您。”离九失笑,“惹不起又躲不过,世子爷,您就从了吧。”
    裴谨之咬牙切齿:“滚。”
    *
    天刚露鱼肚白。
    桑晚被秋月揪着耳朵从床上拖起来。
    “睡什么睡!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还不起来干活!”
    “疼。”她顶着惺忪睡眼,“你松手。我起来便是。”
    昨夜青禾给她敷的药的确挺有效的,今日下床除了有些微微发痛,行走倒是没多大问题。
    秋月扔了一把笤帚,赶她去打扫院子。
    今日起,她就是昭云院里的三等丫鬟,月钱一贯。
    “府上马上有贵客到,都给我打起精神,若有差池,仔细你们的皮。”
    秋月很有主事丫鬟的气魄,安排事情来井井有条。
    丫鬟小厮们四散开来,一个一个顶着天光开始忙活。
    秋月巡到桑晚这处,挑了好几处毛病。
    “扫完院子后,再去把茅房洗了。”
    桑晚:?洗茅房?我?
    秋月冷笑:“怎么,有意见?不想干滚蛋!”
    桑晚不欲与她争执,“行,洗就洗。”
    她也不是没洗过。
    天生堂里什么杂活她都干过,不挑活。
    待秋月走后,另一个洒扫丫鬟凑过来:
    “你完了,你得罪了秋月,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桑晚老老实实地扫着落叶:
    “我也不想的,能怎么办?”
    “她这是故意整你。洗茅房是四等丫鬟的活,我要是你啊,就跟世子爷告状。”
    桑晚闷哼了一声,告状?
    昨天屁股才被打开花,她是有多想不开,又去惹裴谨之讨打。
    臭丫头,一肚子坏水,就想挑拨她去闹呢。她才不上当。
    无论这个叫冬雪的丫头如何撩拨,桑晚都一言不发。
    久了,冬雪自觉无趣,便找其他小厮闲聊去了。
    桑晚扫完院子,已是朝霞如画。
    她放下笤帚跟着其他人去后厨领早饭。
    可轮到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其他丫鬟坐在木桌上交头接耳,都在看她的笑话。
    厨娘板着一张脸:“馒头没有了,只有水饭,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桑晚一瞧,那锅底的一小勺水饭,水多米少,跟米汤没区别。
    “吃,怎么不吃。”
    桑晚伸出碗,递给了厨娘。
    这个又肥又坏的婆子,一个勺子装着稀薄的米汤,都能洒落半勺在碗外头。
    桑晚看了她一眼,心疼,真浪费。
    厨娘虎着一张脸,回瞪了她一眼:
    “怎么的,有意见?”
    桑晚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哪敢。”
    四下笑声更大了些。
    有丫鬟阴阳怪气地说道:
    “盈盈一握楚宫腰,狐媚子就得靠这一把细腰勾人才行,是要吃少些,若是胖了,怎么能讨得男人的欢心呢。”
    “依我看呐,就别吃了,喝西北风吧!”
    “风餐露宿、楚楚可怜,才能让男人心疼不是。”
    有个小厮笑着道:“香桂,你是想男人了吧?要不然,我心疼心疼你!”
    香桂白了他一眼,啐了口唾沫:
    “去去去,老娘才不是那种下贱东西,是个男人就上。”
    “谁下贱?你说的谁呢?”
    “还不是那个一来就爬床的骚蹄子!”
    香桂故作惊讶:
    “怎么,还有谁不知道吗?”
    “啧啧啧,上了床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个三等丫鬟!”
    众人哄堂大笑。
    丫鬟小厮里头也有个好的,开口帮她。
    “桑晚姑娘,她嘴臭,你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