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叶知下了马溜到我旁边悄悄对我说“良哥,我带弟兄去找土匪了。”
“嗯,小心一点。”
王叶知点头上了马,带着人就往徐州城外走去。
安鹤晚扶着齐老,我往大街小巷看去才发现仅仅是三月未见徐州,城内早已大不同往日。
街上比起以前少了很多人,变得冷清了许多,满穗跟在我身旁紧紧抓住我的手。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来到了齐老先生的宅子。
走过回廊来到主屋之后齐老先生开门见山道“良兄,你这个病...我大概率也治不好。”
“那怎么办?!”满穗坐在我身旁激动的喊了出来。
齐老先生给旁边的下人一个眼神,下人走出主屋似乎去拿些什么东西。
“穗姑娘,这件事莫要急。”
“我怎么能不急?良爷不能有事!”
在下人出去的这段时间我看着一脸慌张的满穗,我第一次真的感觉她毫无把握,心里完全没底失措的样子。
“老爷。”下人端着一碗药,还拿着一个药方子走了进来。
“良兄,你的病确实跟年纪大沾上了一些关系,治不好但是可以调理,起码不会再有头晕感和咳嗽。”
“之前一个大夫也给了我药,说可以调理到后面也出了问题。”
“目前我只有这一种办法,大夫给你的压制药是有副作用的,不要多喝。”
看着连齐老先生都无法解决的事,我心里有一丝丝的慌乱,但慌乱过后又是平静。
我活的也够久了,满穗如今也有人能保护她,我走了她也能安全的活下去。
“良爷我们走,我给你找救命的药,你不能有事。”
满穗原本挽着我的手忽然紧紧抓住我,想将我拉起来。
“穗穗,齐老先生说了能调理又不会死。”
“可是...”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起码死不了。”
满穗低下了头沉默不语,重新坐回我的身旁。
“良兄,恕我这一次无能为力了。”
“齐老说笑了,这本就是我年纪的事,没有什么无能不无能的。”
“你们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了调查算计你的人吧。”
“嗯。”
齐老先生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她叫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她目前在土匪窝里当头头。”
“是这个人吗?”满穗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一幅画像展开,还是那位穿着绿色长袍的女子。
安鹤晚看见之后两眼放光点了点头“对,就是她阴险的很,调查三四天才调查到一点眉目。”
“那看来我猜的没....”
满穗还在说着话,突然门外传来了叫喊声,打断了满穗。
“齐老!如今这药材生意彻底稳定了,我啥时候能回扬州啊?”
我紧紧的注视着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林秋?”
门口的身影突然看向我一脸惊喜“良兄,你们可算来接我了,我跟你讲天天泡在药屋子里面还挺舒服的。”
“那你继续待着吧。”
“不要,我还想回扬州透透气,多逛逛。”
“嗯,到时候你跟我一同回去。”
“好。”
齐老也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这笑容不是为别人笑的,而是他的亲生小女。
齐灵只来到屋内第一眼看见满穗就跑了过去“穗姐姐,你来找我玩啦。”
满穗我站起身,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把齐灵只抱在怀中。
齐老脸上露出难色“良兄,有些事还是跟你讲一下比较好。”
“什么事?”
“如果没什么事,以后徐州还是不要来了,过几天我也要回扬州了。”
“为什么?”
“唉,应该也注意到了,徐州现在街上少了很多人,徐州现在暂归管南明政权管辖,如今这个局势....”
齐老沉默了一会,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继续开口。
“徐州总兵你应该也不认识,我有个老友跟我说过,李成栋恐怕多半要弃城而逃。”
“……知道了,多谢齐老告知。”
“但也要切记,扬州不一定就是安全的,保护好自己吧,我只能说这么多。”
“嗯。”
齐老最终把药方子给了我,此时的药也差不多凉了一些。
一碗药被我闷了下去,比起之前的药,这个药苦味没那么浓。
满穗虽然怀中抱着齐灵只,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角,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药喝下去好多了。”
白天头晕感和咳嗽感减少了许多,但还是有感觉。
齐老被安鹤晚扶着走出了主屋,下人把碗收走了,也留下一句话。
“几位贵客,这几日奔波有途劳累,房间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满穗跟齐灵只玩了一会,摆了摆手就走了,回自己的房间。
满穗牵着我的手走在回廊上,时不时看我两眼又把头瞥了回去。
“良爷,那你到时候要直接回扬州还是先抓土匪呢?”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先把算计我的人抓了吧,到时候多备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满穗牵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良爷...我真的好怕你那天突然就走了。”
“不会的,我命还硬着。”
满穗一双温柔的眼睛紧紧盯着我“那良爷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次我的心中没有任何犹豫,平静的开口“会,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我没有去直视满穗的眼神,我怕,我怕看到她眼神之后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她又会有多难受?我不敢想象。
“良爷,你为啥不看我?”
“你脸上有脏东西,我不看。”
“啊?哪里有脏东西?”
满穗原本牵着我的手也收了回去摸着自己的脸。
“脏东西没了,被你摸掉了。”
“哦哦。”
满穗重新牵着我的手,但这次她是没有说话,没有闹来闹去,很自然很平静的牵着我的手跟我回房间了。
不知道为何我这是仿佛能猜透她的心思,我并没有开口,她应该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回到了房间,满穗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良爷,我好累呀。”
“累了就休息一会吧,等会饭来了我会叫你。”
“好。”
我坐在床边,满穗侧躺在我身后,一只手放在我腿上安稳的睡觉。
徐州不安全,扬州又能安全多久呢?要继续逃命吗?但是能逃到哪又能逃多久?
我都不知道,但是只要她还没出事还在我身旁,我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