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召玄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时……
一直和白元在一旁旁观的李灵儿这时突然拉了拉白元的衣袖,白元看到李灵儿以眼神示意,心领神会,二人当即便悄悄的往殿外退去。
二人本不该出现在此,只因张岩去禀告宗主时二人恰巧在场,听到林召玄是和白元、李灵儿一同回宗后,李道一便格外允准二人一同前来。
然后李道一把宗门高层召集在议事大殿,简短复述张岩的话后,携众人凌空飞至。
实则白元三人先行,只不过宗门内不准御器飞行,一路低空奔跳,自然先发后至。
白元和李灵儿自进殿行礼后,便一直默默待在一侧旁观,此刻尘埃落定,这才有所举动……
“宗主,是我糊涂了,闹出此等笑话,耽误了宗主和众长老们修行,还请宗主责罚。”王多金拱手施礼对李道一说道。
“这种结果便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并非大过,就这样吧。”李道一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宗主,之所以会如此,实在是张岩信誓旦旦和我说此子身具灵根,才导致我一再误判,还请宗主秉公处理,对他略施小惩。”
王多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老脸都丢尽了,也不在乎做次小人。
张岩听到王多金如此说,心里发苦,一旦惩罚,又怎能轻的了?
但他也只能是苦笑着,走上前来对李道一施礼说道:“王堂主所言属实,是属下一时疏忽,才酿成这般结果,属下……愿领责罚。”
“嗯,本次弟子的测试情况如何?有多少天灵根?多少地灵根?”李道一并未直接回答,转而问起了此次测试情况。
根据统计结果,张岩只能硬着头皮苦涩回道:“地灵根……七十九人,天灵根……则无一人。”
听到结果,李道一眉头紧皱,脸色很难看:“你倒是挺会疏忽,一边闹笑话,一边把宗门的大事办成这个样子?”
还不待张岩有所反应,李道一又说道:“难道你不知每年的灵矿开采份额,都要靠北陆仙会排名争取吗?是靠你还是靠本宗主?还不是要靠那些优秀的弟子们每年去拼搏,你难道不知优秀弟子才是宗门的未来吗?”
张岩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弟子天赋这种事,完全就是随缘,已经从境内大大小小数千个镇子中择优选取了,结果不尽人意,他也无可奈何,看来一顿责罚总归是无法避免。
“罚你去执法堂封禁灵力、上交储物戒,再领二十重棍,然后去伙房砍柴自省,期限一年。”
“对了,自己告诉执法堂弟子,最后的二十重棍,带你到炼器堂执行。”
李道一并非不明白张岩的苦衷,只不过新弟子质量大跌,总要有人负责,便给了张岩一个不重不轻的惩罚。
也能顺便平息一下王多金的怒火,毕竟炼器堂在宗门中的份量举足轻重,宗主难当啊!
“宗主,林召玄如何安排?”
见到张岩受此惩罚,气顺了不少的王多金,想起那边还站着个傻小子,半天一动不动,于是下意识问了一嘴。
李道一看了林召玄一眼,又看向王多金,心想,“安排?哼!是你收这“元灵根”为弟子?还是我收?”
正待开口打发林召玄离开时,白元急匆匆走了过来。
“师尊,林召玄是徒儿归途中偶遇,只因见他孤苦无依,便擅自做主把他带回,他虽不具修行天赋,但……厨艺了得,恳请师尊留他在伙房帮厨。”白元施礼说道,只是说到“厨艺了得”时,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些许小事,随你安排。”
随着李道一的许可,此间新弟子的入门测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
三日后……
“小林,招呼人来把这最后十口大锅里的菜起走。”
“好嘞!”
“小林,安排人摇飘香铃。”
“好嘞!”
“小林,让放餐的弟子们各自归位,准备放餐。”
“好嘞!”
……
换了一身杂役弟子蓝色服饰的林召玄在一声声“小林”中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林召玄本以为到了伙房只能做些苦力差事,没想到白元竟给他安排了一份类似于传声筒的差事,轻松至极。
三日下来,和伙房的一些人也逐渐熟络,在此处谋生的人虽说灵根都很一般,但好歹也能修行,乍一来个不能修行的,众人都觉得挺新鲜。
落河宗的伙房,说是伙房,其实在林召玄看来,比他幼年时去读书的扶风镇上最富有的陈员外家的宅子还要大上一些。
伙房的各类人员加一起有二三百人,这样的伙房落河宗共有十处,光外门就占了七处,毕竟寻道境修士和寻常人一样需要一日三餐。
每一处伙房都可以容纳近万人同时用餐,不过了解下来后,林召玄得知平日在宗门的外门弟子加杂役弟子,也就差不多三万人左右。
毕竟落河城的辖区广阔,全靠落河宗打理,人手自然也就散布出去了。
林召玄如今已逐渐适应这样的环境,落河宗宗规森严,宗内弟子虽多,却管理的井井有条,一点杀伐气息都没有,怪不得初见白元时,他对自己那般温和。
伙房的氛围也很好,林召玄尤其爱听“飘香铃”的声音。
所谓“飘香铃”其实就是一排大铃铛,十几人用灵力来回击打产生铃声,可以响彻整片所处的外门弟子生活区,用以提示弟子们,伙房餐食已备好。
当然,“飘香铃”响时也是小林差事结束时。
“小林,灶上单独备有饭菜,你拿回住处,和张执事一起用餐吧。”伙夫长赵老汉的声音,突然在林召玄耳边响起。
林召玄应声回道:“好嘞,赵伯。”
……
“果然还是小灶,张执事当真好福气。”
看着赵老汉备好的饭菜,林召玄由衷感叹着,不过也还好,自己也有份。
提起张岩,林召玄便觉得缘分挺奇妙。
三日前,白元带他来到伙房不久,李灵儿就神神秘秘的跑了过来,还带来一只野兔给赵老汉,点名让林召玄去烤。
戏剧性的是,野兔烤好后,李灵儿早已被宗主遣人叫回去,硕大一只又香又肥的野兔,便白白便宜了林召玄和白元……还有恰逢其会的张岩。
但是张岩是拄着拐杖过来的,也不能说是拐杖,那似乎是一根没了枪尖的枪杆。
“修士的体魄果然不同寻常。”
看张岩还能趴在长椅上和他们侃侃而谈,林召玄觉得,若换作自己挨上二十重棍,恐怕非死即残。
张岩受罚,林召玄自是清楚的,说起来自己才是“祸源”。
不过张岩却并未与他过多计较,只是默默接受了他的烤兔肉“赔礼”,边吃边对王多金“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老秃头,公报私仇,我挨了二十重棍啊,行走不便,只是想在炼器堂寻一根普通拐杖,他却对我百般刁难。”
“啊呸,你们看老秃头最后给了我个啥?一根破枪杆,这是拐杖吗?你们说这是拐杖吗?”
“老秃头,欺人太甚,这枪杆比我都高,这是我拄它吗?分明是老秃头用这枪杆踩着我行走。”
……
林召玄和白元两人面面相觑,在张岩“舞枪弄棒”的叫骂声中,刚吃掉各自手中的兔腿,却发现烤兔已被吃光……
事后林召玄多有不解,张岩何以敢骂王多金?
直到得知炼丹堂的堂主张山乃是张岩的族兄,才恍然大悟。
毕竟王多金故意刁难在先,被骂几句老秃头,也不至于就对炼丹堂堂主的族弟不依不饶。
此事也就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