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前往吊唁,情感如潮
贾母坐在暖阁中,刚刚打盹片刻,便被宝玉“执意前往宁府吊唁”的请求惊醒。
“你这孩子!”贾母无奈地叹气,“才吐血晕倒了一回,这会儿又闹着要出去。你这身子骨,还能经得起折腾?”
宝玉跪在地上,神色坚决:“老太太,秦姐姐生前待我极好,她一走,我若不去送上一程,心中不安,夜不能寐!”
王夫人见状,轻声劝道:“既是心意如此,也别拦着了。只是记住千万别大哭大叫,伤了自己身子。”
得了许可,宝玉立刻起身,换上素服,嘱咐茗烟牵马,匆匆往宁府赶去。
一路上,宝玉神色黯然,思绪万千。他想起秦可卿曾几次在贾母面前为自己说情,也想起她温柔端庄的模样。风过林梢,冬日的寒意侵入肌骨,他却全然不觉,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再见一眼秦姐姐,诉说未尽的别情。
灵堂肃穆,旧情涌现
宁国府的大门前,早已摆满了吊唁的花圈与祭品。穿梭的家仆匆匆而行,个个神色凝重。宝玉下马,踏入大门,便听见灵堂中传来的经文声和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灵堂内,白布幔帐四垂,青烟缭绕,香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秦可卿的遗像悬挂在正中,她容貌温婉,目光慈和,宛若生前。
宝玉上前,颤抖着双手将一柱香插入香炉,眼中泪光闪烁。他跪下磕头,默默念道:“秦姐姐,你在天之灵可知,宝玉今日前来,是为与你道别……”
香烟袅袅升起,仿佛带着一丝虚幻的回应。宝玉忽然想起秦可卿生前那温和的话语与殷切的叮咛,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丫鬟晴雯和茗烟见状,上前扶住宝玉,劝道:“二爷,您身体还没大好,别伤心过度了。”
宝玉摇摇头,哽咽着说:“你们不懂……秦姐姐是何等温厚之人。她在时,宁府一派祥和;如今她走了,这般荣华又能维系多久?世间一切,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灵堂中,不少吊唁的宾客听见宝玉的感慨,纷纷露出感动的神情,轻声议论道:“宝玉果然情深意重,难怪贾府人人宠爱。”
贾珍悲切,众人感慨
灵堂一侧,贾珍正招待来吊唁的宾客。他脸色憔悴,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一位族叔上前劝慰:“贾珍,节哀顺变吧。秦大奶奶虽离世,但你还得撑起宁府的大梁,不能一蹶不振。”
贾珍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感谢各位长辈关心,可卿生前贤惠,如今骤然离去,我心如刀割。此后宁府上下,只怕再难有她那样的人能镇住局面了!”
贾珍的话引发众人唏嘘不已。一位老辈叹道:“可卿这孩子确实难得。她虽为妇人,却有男子的担当,早早主持家事,从未失过礼数,实在是宁府的福气。”
另一人接话道:“可惜了,这样的好孩子,竟早早离世。你们宁府上下的运势,需得重新打点了。”
贾珍听着众人的议论,心头更添一分愧疚。他望着灵堂中央的棺木,低声自语:“可卿啊,你离开得如此匆忙,留下这一摊子事让我如何是好?”
尤氏病中,丧事混乱
尤氏因操劳过度,加之秦可卿的死讯让她悲伤不已,病得起不了床。原本她是宁府的主母,理应主持丧事,如今却只能在卧榻上唉声叹气。
丫鬟春燕端着药碗过来,劝道:“奶奶,您身子要紧,可别再忧心了。这丧事有爷安排着,您就好好养病吧。”
尤氏摆摆手,苦笑道:“可卿走得突然,家里一片混乱,我却躺在这里,真是无用之人!”
丫鬟忙宽慰:“奶奶千万别这样说,您若病情加重,爷更要操心了。咱们府里上下,还有这么多人帮忙呢。”
然而,丧事的细节却因尤氏的缺席略显混乱。仆人们忙中出错,灵堂的祭品摆放不齐,接待宾客的礼仪也屡屡疏漏。贾珍为此焦头烂额,不得不亲自指挥,嘴里不停地训斥下人:“这样重要的场合,你们怎么能出错?再犯,我定重罚!”
宝玉的感悟与坚持
吊唁完毕,宝玉仍久久不愿离去。他在灵堂外的长椅上坐下,抬头望着飘扬的白幡,心中感慨万千:“人生如梦,繁华落尽,终究化为尘土。秦姐姐尚未完成的愿望,我定要替她完成。”
晴雯见他久久沉思,轻声问:“二爷,您还好吗?天冷,咱们先回去吧。”
宝玉点点头,但目光仍不舍地望向灵堂:“走吧。不过,我一定会记住今日的这番景象,记住秦姐姐的恩情。”
车轮滚滚,载着宝玉离去的身影。灵堂中的烛火依然跳动,仿佛在述说着一个时代的兴衰。秦可卿的离去,是贾府盛极而衰的一个隐秘开端,而宝玉的感悟,也许正埋下了他心性成长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