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宝玉从园中嬉戏归来,忽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什么。他一拍脑门,想到昨日袭人提及自己母亲和兄长的情况,不禁突发奇想:“平日只见她在府中伏侍,却从未到她家里去过。今天不如去瞧瞧,也算解我心中寂寥。”说罢便唤了茗烟过来,计划偷偷溜出去。
突发奇想,悄然出府
茗烟得了指示,满心欢喜,因知袭人家住得不远,便细心安排。他打点好两匹马,又从后门偷偷溜出府邸,载着宝玉一路前行。宝玉骑在马上,春风拂面,心情愈发愉悦,不禁笑道:“这般清爽的景致,竟比园中的花木更有生趣。”
茗烟回头打趣道:“爷,等到了袭人家,您可别闹出动静来,吓得她母兄还以为是官差登门呢!”
宝玉笑着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去瞧瞧,又不是去捉人,莫多嘴。”
朴素温馨,袭人家里见真情
不多时,两人已到袭人家门口,茗烟先进门通报。袭人兄长花自芳听闻宝玉驾到,吓得连忙出门迎接,口中连道:“这可了不得!二爷怎么亲自来了?”
宝玉笑嘻嘻地跳下马:“别惊慌,我不过是来看一看,顺便问候你们家。你可千万别声张,惊扰旁人。”
花自芳赶忙引宝玉进了院中。宝玉抬眼望去,只见院落虽小,却干净整齐,一株花树在春风中轻摆,别有一番朴素之美。屋里传出阵阵锅铲声,一股柴火的香气扑面而来。
袭人听闻宝玉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出来,嗔道:“爷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这简陋地方,哪配得上您?”她一边扶着宝玉进屋,一边又嘱咐兄长:“赶紧去沏茶,把家里最好的果子拿出来招待二爷。”
宝玉笑着摆手:“袭人,我只是随便看看,怎地比府中还拘礼?你倒像是怕我吃了你们似的。”
袭人红了脸:“哪敢呢!只是您贵人驾到,我们寒舍难免招待不周。”
质朴的温暖触动心弦
屋内,袭人的母亲听闻宝玉来了,特意放下手中的粗活,忙不迭地迎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老身这穷家小院,怎敢劳烦二爷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宝玉见她鬓角斑白、面容和蔼,顿时觉得亲切,连忙扶住她道:“嬷嬷快别这样,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们。平时袭人在府中照料我不少,我早就该来问候了。”
花自芳端上茶水果盘,一旁几位穿着朴素的女眷也忙着帮忙招待。其中一位身着大红布衫的姑娘,容貌虽不及袭人清秀,却因一身红艳衣裳颇显热烈明媚,站在角落里偷偷看宝玉。
宝玉虽漫不经心,却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想:“这姑娘虽无袭人那般温婉,倒也有几分韵味。”他忍不住问袭人:“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袭人顺着目光看去,连忙介绍:“这是我的表妹,小名叫‘红桃’,性格有些跳脱,爷可别见怪。”
宝玉点点头,转而笑道:“哪里见怪?我倒觉得她活泼得可爱。红桃,来,我问你几句话。”
红桃见宝玉说话温和,倒也不怯场,盈盈一笑:“二爷问便是,我知道的自然回答,不知道的也不敢瞎编。”
宝玉笑出声:“你倒是伶牙俐齿!那你告诉我,平日里,你与袭人常来往吗?她可曾说过我什么坏话?”
红桃红了脸,低声答道:“姐姐总是夸您,哪会说坏话呢!只是偶尔提起,说您喜欢红色,家中姑娘们的红衣裳都快不够用了。”
宝玉听了哈哈大笑,转头对袭人道:“你看你看,她可把你的话全倒出来了。回去可得好好审你一番!”
袭人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假装去倒茶,掩饰自己的窘态。
情感交织,难以言说
茶过几巡,袭人将自己的坐垫铺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宝玉坐得更舒适些。她又拿出一些家里自制的点心递给宝玉:“这些是家母亲手做的,虽不如府里的精致,却是我们家的拿手好味。爷尝尝,可别嫌弃。”
宝玉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只觉质朴却别有滋味,顿时眉开眼笑:“好吃!比府里的东西多了几分烟火气。袭人,你可真是生在福窝里了。”
袭人听了,眼眶微红,低声道:“爷别拿我们取笑了。若不是当初家里艰难,我也不会到府中做丫头。如今倒好,反而承您的恩惠,一家人日子也过得好了。”
宝玉听她提及过往,心中莫名酸涩。他放下点心,郑重道:“袭人,你这些话倒叫我惭愧了。平日里,你在府中替我操心不少,如今我倒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袭人见宝玉认真,反倒有些不自在,忙打岔道:“爷您贵人事忙,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呢?倒是您要多保重身子,免得老太太为您担忧。”
宝玉心中触动,却不好明说,只暗暗想着:“她待我一片真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意犹未尽,别情难舍
临别前,袭人的母亲特意拿出一盒自制的香囊,硬塞到宝玉手中:“这都是闲来做着玩的,虽然粗糙,还望二爷别嫌弃。”
宝玉连忙接过,笑道:“怎么会嫌弃?这可是嬷嬷的心意,我可要好好珍藏。”
花自芳将宝玉送出门外,连连道谢:“二爷能来,是我家莫大的荣幸。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好好伺候您。”
宝玉摆摆手:“以后我还要来喝你们的茶吃你们的点心,可别嫌我来得勤。”
袭人低声叮嘱:“爷千万小心回去,别让人发现了,免得传出闲话。”
宝玉点点头,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朴素的小院,心中不舍,暗叹道:“府中虽锦衣玉食,却不及这片真情暖人心。”
他拍马而去,留下袭人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风中,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夹杂着些许不舍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