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说!”
颜欢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傅大少爷能说出来的话。
昨天沈含惜被拉走,颜欢生怕发什么什么意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了沈家。
沈含惜点点头,“老实说,挺惊讶的。”毕竟傅家那样环境长大的,谁身上没点傲气,作为傅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傅忱舟更甚。
可就是这样的人,破天荒和她道歉,也不怪颜欢惊讶。
“啧啧啧,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你决定收心的那一刻,正是傅忱舟正视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哎,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还爱他吗?”
沈含惜垂了眸,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爱傅忱舟了,可一旦想到以后他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不知道就是爱啊!”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你就说,六年前你离开是不是抱着遗憾。”
沈含惜点头。
“那若是有一天你得知他有了别的爱人,你会不会难受。”
“可能,会吧……”
“那你还犹豫什么,你明摆着还没忘记他啊!”
“可是我怕……”一颗破碎的心不论如何粘黏,裂痕终究无法消失,就像傅忱舟曾经带给她的创伤。
颜欢视线落在女人,垂着的脑袋,在感情上,沈含惜没了从前的勇气,多了几分怯懦,她叹了口气,低声,“那就让时间去解决这一切。”
指了指女人的心房,颜欢说,“它会告诉你答案。”
自从傅忱舟与她坦白了心扉,这男人好似开了窍般,疯狂往沈家送东西,送的还都是沈含惜无法拒绝的古董。
一天一个,不带重样,都是她曾经在帝辰地下室见过的。
沈晏视线落在今早保镖送来的芙蓉熏炉,淡淡出声,“傅忱舟送的?”
沈含惜也没指望瞒着父亲,她点了点头,“嗯。”
“改天叫他来家里一趟。”
“爸!我两没有……”
沈晏罕见的顿了下,“知道了。”
临走前,他还是叮嘱了句自家女儿,“别轻易答应他。”
沈含惜一噎,什么嘛……怎么就笃定她最后一定会答应傅忱舟嘛……
走到卧室阳台,给傅忱舟拨了个电话。
对面不知在做什么,过了许久才接起,“嗯?想我了?”
沈含惜嘴角微扯,声音淡淡,“你别再送那些东西了。”
“不喜欢?”
“不是。”
“太贵重了,而且,家里没那么多橱窗。”放外边万一碎了怎么办。
傅忱舟轻笑,“那你来我家看。”
“不要。”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哄骗她搬去帝辰,沈含惜才不上他的当。
“改天你叫人都搬回去。”虽然都很漂亮,但终归放在帝辰才能得到更好的保存。
“再说。”男人回答的模棱两可。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很轻的咳嗽声。
沈含惜一愣,下意识问,“你在干嘛?”
傅忱舟无所谓的应,“开会。”
顷刻间她瞪大了双眸,“开会你还接我电话!”那岂不是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等他两说话。
“无事。”
男人说的轻飘飘,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个电话打断了他们的会议,沈含惜却匆匆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掐断的通话,傅忱舟不悦啧了一声,视线投向刚刚发出声音的部门经理,声音很冷,“继续。”
项目经理额间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就嗓子痒,清了清嗓子,哪里得罪他们傅总了……
挂断电话,沈含惜想起什么,转身去找出门的衣服。
初二没晚自习,放学时间还算早,沈含惜一眼就看见乐年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男孩烦不胜烦之际,视线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神色一喜,“含惜姐。”
一路跟着他的小姑娘连忙道:“这是你姐姐嘛?好漂亮啊。”
“姐姐好,我说乐年的同桌。”小姑娘嘴很甜,把沈含惜夸的天花乱坠。
沈含惜笑着回应,“你好呀,你也很漂亮呢。”
小姑娘害羞的跑开,而乐年始终神色淡淡。
开车的间隙,沈含抽空看了眼一旁男孩,“不喜欢刚刚的女孩子?”
“没有。”乐年不高兴的说,“她烦。”
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总是粘着他身边,甩都不甩掉。
沈含惜轻笑,适当的提醒,“你还小。”
听懂她的意思,乐年红了脸,“没有的事,您别乱想。”
握着方向盘的女人挑眉,带着几分揶揄,“好~”
—
傅忱舟接到佣人电话时正准备下班,得知乐年没有回家,第一时间联系了陈繁,让他查乐年的去向。
回帝辰的路上,陈繁调查的结果出来,“傅总,沈小姐去接了乐年放学。”
傅忱舟懒懒应了声,“知道了,”抬手给沈含惜拨了个电话。
“喂?”
“在哪?”
沈含惜也没瞒他,将地址发给了他,傅忱舟到时,菜将将上齐。
褪去的西装外套被男人自然的搭上沈含惜身旁的椅背,“吃饭不叫我?”
“嗯?”
一抹熟悉的松木香味涌入鼻息,沈含惜耳尖微红,“我不是把地址发给你了吗。”
“远点!”
离那么近做什么。
傅忱舟眉骨微动,不动声色收回扣着她腰间的手,对面的乐年丝毫未发现他们桌下的小动作。
餐桌上,傅忱舟偶尔逗逗身旁女人,偶尔拷问乐年的学业。
沈含惜这才发现,傅忱舟比她想象中更关心乐年,所以,他当年为什么会将乐年带回京城……
听见沈含惜的问题,傅忱舟嗤笑,视线撇过拉着书包率先回帝辰的乐年,他不悦的扯唇,“当年某个某个没良心的一走了之,小屁孩奶奶离世都狠心不回来。”
那个时候乐年情绪激动进了好几次医院,有一次差点没抢救回来,还是傅忱舟找到心源,手术才得以继续,最终抢回了一条命。
听到这,沈含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傅忱舟情绪始终淡淡,“醒了后那小子就黏着我不走,我去哪他跟到哪。”
最后实在没办法,等不到沈含惜回江城,又不能把那孩子一个人丢下不管,傅忱舟就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