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不知是不是被那些药呛到了,江梓晗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她赶紧往后退,同时掏出解药给自己服下,还因为动作过快,差点儿把自己卡住,咳嗽得更剧烈了。
她下药从未失手过,也没察觉到江绾桑出手,为何这些药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江梓晗震惊的抬头看向江绾桑,正好对上对方略带可惜的眼神。
似乎在可惜这些药竟然没毒死她。
猜到她心思的江梓晗更恼了,但她也聪明的没继续冲上去。
刚才交手时她感觉得出来,自己根本不是江绾桑的对手。
所以她站在原地,用手指着江绾桑质问:“你不是江绾桑,她性子软弱无能,也没你这样的身手!”
听到这话,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江绾桑。
以前的江绾桑很少出门,外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同住一个宅子里的众人却是清楚的。
今日这样的表现,确实不像是江绾桑会有的。
难道,这人真是假冒的?
江绾桑没回来之前就猜到江梓晗会说这个,所以才找裴栈州借了两个人。
只是这两个人的用处,还没到时候体现呢!
江绾桑神情始终淡定,“人的性格都是会变的,你说我是假的,证据呢?”
谁主张谁举证。既然说她是冒牌货,那就把证据拿出来。
江梓晗顿住。
她要是有证据,回府后就第一时间拿给爹娘了。
江梓晗忽然想到什么,目光欣喜的看向始终躺在不远处的江明志,“堂兄,你和江绾桑自幼一起长大,肯定能看出她是假的吧!”
江明志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找江绾桑的麻烦,所以听到这话后,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我看得出来。”
他就说怎么感觉现在的江绾桑不对劲,原来是假冒的。
这个冒牌货接连两次害他受伤,差点儿丢了性命,甚至还想杀了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江明志只想赶紧弄指证这个假冒的,然后将人抓起来好好报复,所以也不等人问,直接说出了自己认为的证据,“真正的江绾桑右肩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月牙伤痕。她受伤的原因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连贴身婢女和小厮都不知情。”
“你要是真的江绾桑,你就把受伤原因说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江绾桑右肩看去,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这具身体的右肩确实有个月牙状的伤痕,原因也确实只有原主和江明志知道。
江绾桑嘴角轻勾。
刚才交手过程中,江梓晗划破了她几处衣服,其中一处正是手臂上方的位置。
她抬手顺势将破掉的口子撕开,露出了右肩上那个小小的伤疤。
“堂兄说的是这个?”
她也不用对方问,直接说道:“这是小时候堂兄要翻墙头跑出去玩,逼着我趴地上给你当垫脚石,结果被你踹翻在地,右肩磕在石头上留在的。”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笑容有些冷,“当时堂兄害怕偷溜出府的事被发现,就警告我不许说出去,不然就告状说是我要带你出去的。堂兄,我说得对吗?”
本来这伤磕得不算很严重,用稍微好点儿的药膏就不会留疤,可原主深知整个相府没有一个人会信自己,她那几天又刚好因为“礼数不周”被江老太罚抄书。
原主怕被罚得更重,所以连折柳都不敢告诉,每天偷偷用清水清洗伤口,还顶着伤抄书,差点儿受感染,这才留下了疤痕。
江明志愣住,显然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知道这事儿,还说得这么清楚。
见他这个表情,江梓晗就知道江绾桑说对了,神色不太好看。
这个江绾桑明明是假的,她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我看看你的伤痕。”
她倒要看看,这伤痕究竟是陈年旧伤,还是刚弄上去做的伪装!
江梓晗也是个警惕的,知道江绾桑的身手比自己好,所以即便是在朝江绾桑走过去,但手上的短剑也没有收回,随时警惕着对方出手。
但直到她走近,江绾桑依旧没出手,甚至自己的另一只手都抓住她的手臂了,她依旧没有反抗,只是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奇怪。
江梓晗没察觉到这一点,仔细观察着江绾桑肩膀上的伤痕。
此时的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院子里又有不少灯笼烛火,所以江梓晗很容易就能看清楚。
越看,她的脸色越难看。
她的医术虽不是所有师兄弟当中最好的,但检查一个小小的伤疤并不是难事。
她甚至有手指搓了搓那道疤痕,依旧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这真是江绾桑?
江绾桑近距离欣赏着她脸上的迟疑和龟裂,嘴角笑容越发奇怪。
陪江梓晗闹了半天,接下来就该她“闹”了。
江绾桑刚要张嘴,忽然听见江高远沉声道:“晗儿,够了。”
众人都看过去,只听江高远说道:“绾桑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真是假,我这个做爹的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脸上挂着笑,看着江绾桑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有幸救了国师大人,这是天大的殊荣,耍小孩子脾气胡闹一下也正常。绾桑,过来让爹瞧瞧,可有受伤?”
这副慈父的样子,看得江绾桑都想为他鼓掌了。
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清二楚!
若她是假的,刚才江梓晗指认她的时候没阻止,此刻却做出一副接受她这个女儿的样子,就是为了打个巴掌给颗糖,握着她的把柄任他拿捏。
若她是真的,从未得到过父母关爱、一心想获得认可的原主,只怕这个时候已经红着眼眶走过去了。
所以,不管她是真是假,对江高远来说都不亏。
可江梓晗猜不到江高远心里的打算,还在震惊他为何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露出这么关切的神情。
即便是对她,爹也从来没表现得这么慈爱过!
江梓晗的手渐渐捏紧,似乎忘了自己还抓着江绾桑的手臂。
江绾桑垂眸看了一眼,并没甩开她的手,只是缓缓开口:“妹妹闹了这么久,接下来,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