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犹豫片刻,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和里面这些人见面了,便不再顾忌换上了拖鞋。
步入大厅,淡淡的花香混杂着葡萄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傅琛刚换下沾上酒渍的衣服,就看见他们从门口进来,慈爱地笑着说道,“你们来了。”
林清妍一改在傅瑾言面前的冷脸,微笑着回应,“爸,生日快乐。”
傅琛的笑容加深,眼尾挤出几条皱纹,“还是妍妍懂事,不像有个臭小子。”
他故意瞥了眼傅瑾言,又看见林清妍穿着与裙子极其不搭的拖鞋,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妍妍,你这...莫不是......”
林清妍霎时间便领悟了他的意思,连忙摇头摆手,“不是的,我的鞋子坏在路上了。”
傅琛眼中希冀的光瞬间消失,“哦......”
“什么时候把院子里那条破路修修吧,难走得不行。”傅瑾言嫌弃地吐槽道。
傅琛故作不悦,“你懂什么!那叫自然田园风。”
庭院设计他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每一处都做到尽善尽美,精细到每一颗石子都是打磨圆润的。
怎么到他口中就成了破路了。
“你明天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琛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当傅瑾言是和平时一样,故意挑刺。
他转而笑着对林清妍说,“走吧,过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林清妍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朝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你别放心上,我爸就是抱孙心切。”傅瑾言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语气淡淡的。
林清妍本来也没在意,加快脚步跟在傅琛身后。
一位披着皮草,雍容华贵的妇人首先注意到了林清妍。
她一手横在身前,一手举着酒杯,“是妍妍吧?”
林清妍对她没有印象,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好在傅瑾言率先开口。
“姑姑眼神挺好。”
傅苑被他给逗笑,“姑姑还没老到连人都认不清了,更何况妍妍这种大美女,我可是过目不忘。”
她是傅琛唯一的妹妹,傅琛很宠她,但也没把她宠坏,所以她身上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和她强势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她是不婚主义加丁克,一个人潇洒肆意地活着。
傅瑾言很喜欢和她相处,因为她不像其他长辈一见面就是谈论结婚生子这个话题。
“姑姑过奖了。”林清妍微微颔首,害羞地答道。
“长得可真讨喜,要不是瑾言先娶了你,我都想认你做干女儿。”
“姑姑!”傅瑾言打断她的话。
她要是认林清妍做干女儿。那他们岂不是成乱伦了......
傅苑爽朗地笑了一声,“姑姑开玩笑呢,瞧你急的。”
林清妍莫名喜欢上了傅苑,她身上的洒脱和松弛都深深吸引着林清妍,这就是她向往的人生状态。
傅苑拉过林清妍往沙发上一坐,开口赶人,“你跟你叔叔伯伯们聊会天去,妍妍在这陪着我。”
傅瑾言不想走,被傅苑一个眼神击退,“知道姑姑为什么不结婚吗?就是因为我遇到的男人太粘人。”
“去。”
傅瑾言看了眼林清妍,她眼里哪还有他,完全被傅苑的魅力所俘获。
没办法,他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
半小时后,晚宴开始,傅瑾言迫不及待地想把林清妍从傅苑身边接走,却惨遭拒绝。
“我跟姑姑一起坐。”
傅苑耸耸肩,好像在说,这可不怪我。
最终,提前安排好的座位被打乱,林清妍坐在了傅苑和傅瑾言中间。
从始至终,林清妍的身体都向着傅苑,亲密得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以至于,饭局一结束,傅瑾言就拉着林清妍提前离开了。
傅琛和傅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瑾言,变化挺大的。”傅苑的声音如清风般潜入夜色。
车上,傅瑾言发动车辆,倒退出庭院大门。
车身横在马路上,他打死方向盘,调转车头,车子如箭离弦般飞驰在道路上。
林清妍的身子被甩得微微偏离座椅,她不禁责怪道,“想寻死也别带上我好吧。”
“我看你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傅瑾言酸溜溜地说道。
“......”
说得好像她不快乐的时候就会‘思蜀’一样。
“到了叫我。”林清妍侧身面向窗外假寐,以此逃避和傅瑾言继续谈话。
公寓里,楚凛刚放下碗筷,坐在对面的蓝盼便忙着收拾。
楚凛看着她,突然开口,“我们请个阿姨吧。”
他的语气掺杂着一半询问,一半通知的意味。
蓝盼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每天这样不累吗?”
他这话一出,蓝盼更是一头雾水,她都干这么久了,他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还好......”
“还是请一个吧。”楚凛坚持己见,“你平时喜欢什么菜系,我好挑选合适的阿......”
“你是...嫌我做饭不好吃吗?”蓝盼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楚凛紧抿嘴唇,皱着眉头,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没有啊。”
可蓝盼已经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她垂下眼眸,端起碗往厨房走去,“你按你的喜好找就好了。”
原来关心她累着是假,嫌她做饭不好吃才是真的。
楚凛手肘撑在桌上,扶着额头,一脸愁苦。
片刻后,他起身进到厨房,蓝盼正在水槽前刷碗。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有洗碗机怎么不用?”
蓝盼沉默着不回答。
楚凛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没嫌弃你做饭不好吃,只是我们可以偶尔换换口味。”
他还不如不解释呢,蓝盼的眉头拧得更紧。
“我又没说什么,你要换就换呗。”
她埋怨的语气在楚凛听来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嘴都要撅天上去了,还说没什么。”他接着打趣道。
而蓝盼的眼底不知不觉间染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出神间手中的碗掉落在水槽中。
好在有水的缓冲才没有碎掉,不过还是溅了一身水。
楚凛甩了甩手上的水,帮她拍掉针织衫上的水珠,而后在她耳边调侃道,“气得都摔碗了,我不请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