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她在听傅瑾言的朋友这么叫过他。
林清妍手肘撑起身体，清了清嗓子，“傅瑾言他怎么了？”
郭明瑞叹了口气，“哎，他......他动手打了人。”
林清妍拧了拧眉，她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保释这种事找律师不就好了，叫她一个不相干的人过去有什么用？
肯定又是傅瑾言的圈套。
“我又不是她家属，我去了也没用，你找......”林清妍委婉地打算拒绝。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郭明瑞难为极了，“他不让人家受害人走......喂！言哥！”
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打架声，拉扯声，脚步声混在一起。
林清妍坐起身来，打开扩音仔细听着。
“言哥，别打了别打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傅瑾言从他手中挣脱出去，冲着已经鼻青脸肿的男人又是一顿揍。
郭明瑞颓然地站在原地，“喂，嫂子你快过来吧，我是真管不了了。”
林清妍听那边动静就知道非去不可了，掀开被子下床。
“你们在哪？”
十几分钟后，林清妍从出租车上下来，室外的冷风让她不自觉裹紧身上的外套。
郭明瑞看见了她，朝她挥手，“嫂子！这！”
林清妍没见过他，但是一听声音便听出他是电话里的人，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人在。
“傅瑾言人呢？”
郭明瑞面露尴尬，“刚才又打了人家一顿，又给关进去了......”
林清妍望向亮堂的大厅，抬脚往里走去。
“这边。”郭明瑞已经熟悉流程了，自然知道傅瑾言现在在哪，引着林清妍往右边拐去。
转过弯，林清妍一眼就看见傅瑾言坐在银色的铁板凳上，右手还被手铐锁在座椅上，正歪头死死地盯着离他五个座位远的男人身上。
那人鼻青脸肿，一侧鼻孔里还塞着一团纸巾，不敢往傅瑾言的方向看。
“傅瑾言。”
听到林清妍的声音，傅瑾言的背影明显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温柔，他缓缓扭头。
眼底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到惊喜到最后的躲闪，他垂下头，不愿让她看见他这副颓丧的样子。
林清妍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明显，傅瑾言即使不抬头也能猜到她大概离他还有多远。
林清妍在他身旁站定，轻叹一口气，“为什么打人？”
傅瑾言往被打的那人看去，“他嘴欠。”
“人都让你打成那样了，还不解气？”林清妍都不忍多看那人几眼，实在是惨。
傅瑾言低着头不说话。
林清妍用脚尖踢了踢他，“不说话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
“不解气。”傅瑾言抬手拽住她的外套。
林清妍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骨节上还沾染了点点血迹。
“他骂你什么了？”
难道带他爸妈了？他才这么生气。
“那个......嫂子，其实是你......”郭明瑞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将原委说清了。
本来一开始一群人聊得挺好的，傅瑾言去厕所的间隙，那群人翻出林清妍的照片开始评头论足。
“卧槽，这妞挺白呀。”
郭明瑞听了皱紧眉头，开口制止，“啧，你看就看，嘴巴干净点。”
那人不以为意，“我夸她呢，你看看。”他将屏幕对准郭明瑞。
又改用可惜地语气说道，“漂亮是漂亮，就是平了点，哈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完，一脸阴沉的傅瑾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随后便是快到看不清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再然后两人就出现在了这里......
林清妍听完心中五味杂陈，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嘴臭的男人，刚才的怜悯全然消失，一点也不觉得他惨了。
她扣着傅瑾言的手腕往下压，傅瑾言以为她要走，忙反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打人了，你别走。”
“我不去给你签保证书，你想一晚上都待在这吗？”
她离开了一会，再回来时跟在两名警察身后。
“不能再打人了啊，再打人就要拘留了。”
手铐解开后，傅瑾言活动了一下手腕，凌厉的眼神朝还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扫视过去。
林清妍拉着他往另一头走，顺道跟警察致歉，“麻烦你们了。”
出了派出所门口，林清妍松开他的手。
郭明瑞还没靠近就被傅瑾言一个手势打发走了。
“你，有没有事？”
终于想起来关心他了，傅瑾言垂眸浅浅勾唇。
他亮出右边的颧骨，博取同情，“脸上挨了一下......”
那是他自己打的，不然这次就不会定性为互殴了......
林清妍抬起手指在他颧骨上的红紫处轻轻按压了一下，开着玩笑道，“没破相。还不足他千分之一的伤势呢，你赚了。”
傅瑾言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我可没觉得赚了。”
就冲那个男人说了林清妍，他那顿打就没白挨。
两人正说着话呢，在警察的护送下那人出了大门，傅瑾言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那人被吓得直往里退，林清妍见了轻笑着拉了他一把，“好了，我刚给你做了担保，你别给我惹事。”
“嗯。”傅瑾言转过身不再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了。
“谢谢你来带我回去。”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两人之间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正式地说过谢谢。
“咳......”林清妍干咳了一声，“你替我出头，我替你担保，扯平了。”
“替你出头是我应该做的，还有......”
他突然的停顿让林清妍不禁好奇地扭头看他，傅瑾言的目的达成，他眉目含笑，声音低哑地说道，“你一点也不平......是他有眼无珠。”
意料之中的一巴掌呼在他胳膊上，傅瑾言只是笑了笑，毫无怨言地受着。
“你还笑！”林清妍又抬腿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傅瑾言身形微微一晃，顺势把手臂横在她肩上。
“好了，家暴也归警察管，一会该把你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