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下旬，林清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在西班牙出差的聂恩给等回来了。
她怀里抱着修改了数十遍的作品集手稿，直奔聂恩的办公室里。
叩叩。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门口，几秒后里面传来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
“请进。”
她轻轻推门，刚打开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正对着门口的黑色皮沙发上，傅瑾言正以一种极为舒适的坐姿靠在椅背上。
两人都是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傅瑾言不是说他出去见个朋友嘛，怎么跑这待着来了？
林清妍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就推门进去了。
“聂老师，您好。”
聂恩对她还有点印象，笑着回应道，“嗯，你是叫......林清妍对吧？我记得你。”
林清妍既兴奋又紧张，被偶像记住的感觉原来真的跟做梦一样。
“对！”她重重点头，“您还记得我，我太开心了。”
傅瑾言坐在一边完全被当做透明人一样，他要是不制造点声音出来，林清妍恐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咳......”非常刻意且突兀的咳嗽声。
林清妍敛起脸上的笑容看向他，向身后使了好几个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可不知道傅瑾言是真看不懂还是装不懂，像一尊大佛一样，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林清妍一副刚看见他的表情，故作惊讶道，“傅总也在呢。”
傅瑾言：“......”
她演技未免太差了。
傅瑾言站起身，双手插兜，找茬似地责问她，“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到处乱转什么？”
看见她身侧握紧的拳头，傅瑾言勾唇浅笑，还真是容易被激怒。
“我找聂老师有点事情，傅总方便......”后面的话她藏在她威胁的表情里。
她眼里都快飞刀子出来了，傅瑾言知道，他要再不识趣地离开，待会可就哄不好了。
傅瑾言扭头看着聂恩，“我先走了，改天聚聚。”
聂恩轻轻点头。
傅瑾言走到林清妍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又转身和聂恩说话，手还自然地搭在林清妍的肩上。
“她是后辈，能帮忙的地方就帮一下。”
林清妍略显错愕地瞥向他，傅瑾言这是在......帮她铺路吗？
临走前他又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头。
待他离开后，林清妍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来得确实有点唐突了，找人帮忙连礼物都没带一个。
看出她的尴尬，聂恩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林清妍落座后将手里的稿件摆在桌上，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聂老师，这是我画的一些手稿，您能帮我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
看着厚厚的作品集，聂恩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仍旧保持他的儒雅和谦和。
但这么多内容，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给出修改意见的，聂恩一边翻看一边和她闲谈。
“这有很多套呀，你是准备办个人展吗？”
林清妍不想骗他，而且用途不同，修改意见也会天差地别，她只好说出实情。
“我是想用来申学的。”
聂恩翻页的手一顿，抬眼看她，好奇地问道，“选好学校了吗？”
“嗯。”林清妍点头，“我想去圣马丁。”
聂恩听完后缓缓点头，露出笑容，“几年前我到圣马丁去访问过，里面的同学们都太有想法，太有创造力了，真是青出于蓝。”
“那您觉得我这本作品集会是圣马丁喜欢的风格吗？”林清妍紧张地问。
聂恩没再继续看下去，合上了作品集。
“圣马丁每个孩子的风格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风格，你会成功的。”
林清妍头一次获得如此重要的肯定，瞬间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聂恩抽出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
林清妍双手接过，边调整情绪边道歉，“对不起，聂老师，我太激动了。”
“不需要道歉，记住你此刻的感受，记住你是怀抱着怎样的决心踏上这条路的。这条路很长，但你永远不会走错。”
他像是一名良师给予林清妍谆谆教诲。
这话一出，林清妍哭得更厉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几分钟后，她终于平静下来，未等她开口，聂恩率先说道。
“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吧，圣马丁不能错过这么优秀的一名设计师。”
他把林清妍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她现在离设计师的水平还差了一大截呢。
“聂老师，您过奖了，但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的。”
聂恩把作品集还给她，“你先回去吧，信写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最后还不忘笑着叮嘱道，“记得把英文学好。”
“嗯！”林清妍转过身又转了回去，“聂老师，这件事您可以替我保密吗？”
“嗯。”聂恩答。
林清妍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回到的办公室，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轻声哼着不知名地歌曲。
傅瑾言见她这状态，看来没少被聂恩夸奖。
“高兴成这样，聂恩说什么了？”
林清妍才不打算跟他说这些呢，不过刚才在办公室里的账该和他算算了。
“你刚才说我上班乱转，你干嘛去了？不是说见朋友吗？怎么在聂老师办公室？”她看着傅瑾言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