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四阿哥与福晋都聊了些什么,总之没几天福晋便恢复了请安的规矩,李侧福晋这次也来了。
只是看脸色,好像身体不适的是李侧福晋才对。
也是从这天之后,府里的流言蜚语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婉如和我都觉得这次是四阿哥亲自动的手。
又是一年年关,婉如是第一次在府里过年,对一切都很新奇。
“姐姐,马上就过年了,你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激动。”
耿悠然此时手里正在剥烤好的白果,手上没停,嘴上也没闲着,
“去年因为侧福晋年关临产,所以有些事情福晋让我帮帮忙,今年不一样,福晋收回了院里大部分的管家权,侧福晋手里的权力所剩无几,怎么会舍得让我再分杯羹。”
其实四阿哥不是没提过这件事,只是她实在太懒,又不想得罪人,既然李侧福晋想证明自己,那就让她做好了,自己闲得自在。
婉如看到耿悠然熟练地剥着白果,自己也想上手,却被耿悠然出言阻止了,
“这白果外皮坚硬,你还是不要动手了,小心你的指甲。”
婉如腼腆地笑了笑,
“每次来都是姐姐在忙活,妹妹在旁边等着吃,怪不好意思的。”
耿悠然哈哈大笑,现如今她在府里虽说不是最得宠的,但起码荣宠不衰。
也不着急要孩子,每天除了请安就是宅在自己院子里研究吃的,现在多了婉如这么个朋友,应该算是后院里最清闲的人了。
“妹妹不必客气,姐姐我现如今也就这点儿爱好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绣条帕子给我吧,算是补偿吧。”
婉如也捂着嘴笑了,自己未出阁之前便知道凭借自己的家世不会嫁给平凡人,当知道要嫁给四阿哥做格格的时候,以为自己可能要在宅斗中了却残生。
现在认识了耿悠然这么个特别的朋友,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好了,剥完了。”
耿悠然把剥好白果分成三份,一份留给婉如做零食,一份让欣怡拿下去煲汤,剩下的,待会儿打算做成点心让婉如带回去。
婉如没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里都是送什么吃什么,一般只有来耿悠然这里能吃些新鲜东西。
“姐姐,你怎么想起用银杏果做吃的?”
“我也是在宫里的时候,跟宫女们聊天听说的。听说北方有些地方,会把捡来的银杏果扔到灶眼里烧一烧,冬天的时候烧一壶热茶,配一把白果,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果子,好不自在。”
和耿悠然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婉如能多少看出一点儿耿悠然的心思。
每次耿悠然讲到民间生活的时候,眼神里都透着光亮。
可惜,她们的身份,注定与民间无缘。
“瞧我,喜庆日子说这种没边儿的话。”
耿悠然起身把手里的白果交给欣怡,随后假装眼睛里进了风,擦了擦渗出眼角的泪。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少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为好。
而欣怡那里,自从在宫里被耿悠然开发出了烧汤的技能之后,来到这里有了小厨房,动不动就让她烧汤。
有时欣怡都觉得自己快成厨子了。
谁让她疼自家格格呢,做就做呗。
先是准备材料。昨日她便提前跟管事要了一只上好的老鸭,今天上午送来的时候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她将刚刚被自己剁好的鸭块放入冷水锅中,加入几片生姜,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继续煮几分钟以彻底去除血水和腥味。然后捞出鸭块,用清水冲洗干净备用。
取一砂锅或炖盅,加入足量清水,放入焯水后的鸭块和白果。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撇去浮沫和油脂,保持汤面清澈。炖一个时辰,直至鸭肉酥烂、汤色浓白。
待鸭肉酥烂、汤色浓白后,加入适量盐调味。
在欣怡忙着炖汤的时候,耿悠然和钮祜禄·婉如则是在聊李侧福晋的事情。
“这几个月,我越发觉得李侧福晋变得不一样了,就拿这个年关来说吧,往日福晋因弘晖阿哥的原因,故意分了一部分管家权给她。现在,福晋要把权力收回去,李侧福晋却不愿意了。”
“姐姐,人都是会变的。现在府里就只有李侧福晋有儿子,还是两个,她想要的自然多些。”
“也不知道贝勒爷跟福晋说了些什么,竟然比药都好用。”
婉如觉得,眼下这个时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弘昀和弘时都是胤禛的孩子,但过继是绝不可能的。
虽然康熙号召满汉一家亲,但在上位者眼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让汉人的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的。
一个时辰在两个人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欣怡端着煲好的汤进了屋,
“两位格格趁热喝,不过那白果还是要少吃。”
婉如疑惑,问道:
“这是为何?”
欣怡回复说:
“那东西就算煮熟了依旧有毒性,自然是少吃为好。”
婉如浅尝了一小口汤,果然鲜美,随后竟把整碗都喝光了。
“还是耿格格有法子。我们格格一向少食,也就在耿格格这里才会多进一些。”
耿悠然疑惑,
“哦,这是为何?”
婉如腼腆地回答道:
“我额娘说,阿哥们如今都是娶大族女子当门面,心里喜欢的大多都是江南那边的柔弱女子,所以一直让我少吃为好。”
耿悠然摇了摇头,
“都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饮食也是一样,过分的控制只会让人食欲低下,没有精神。再说了,咱们四阿哥可不是那贪恋女色之人。”
但这话,其实耿悠然说着也没底。
如今府里,受宠的的确都是些汉家女子,包括她。她虽然在旗,但往根上讲,是汉人没错。而府里,真正的旗人女子只有福晋和婉如。
而婉如,虽承宠,但始终比不得李侧福晋。
尤其是最近,她发现宋格格有要出来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