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便到了耿悠然的院子,一进屋便瞧见炉上烧着的已经滚开的锅子。
“近些日子你倒是懒了不少。”
胤禛倒没有嫌弃耿悠然糊弄的意思,无非就是打趣一下罢了。
“哟,王爷,光这汤妾身便让人熬了两个时辰,您还觉得妾身糊弄啊。”
十三阿哥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四哥,弟弟觉得这羊肉锅子就挺好,大冷天的,正好暖暖身子。”
胤禛瞪了一眼和他顶嘴的耿悠然,想着待会儿再找她‘算账’。
耿悠然则是转过身子调酱料,假装对身后炙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两位爷,这是妾身准备的几道酱料,这辣椒油是用四川的几种辣椒合起来炸的,味道极香,您二位尝尝。”
胤祥拿起筷子沾了一点,浅浅尝了一下,果然别具风味。
“耿格格,要是说到吃,恐怕大清没几个人能赢过你。”
耿悠然一边布菜一边回应:
“十三阿哥谬赞了。要是说在这雍亲王府,说吃的话可能妾身还算是能排的上号,但要是说在整个大清,妾身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胤禛这时开口:
“行了。十三弟也不是外人,你不用忙活了,坐下一起吃吧。”
直到胤禛开口,耿悠然才正儿八经的坐下吃饭。
三个人围着锅子,聊着上次去四川的情况,自然也便聊到了年羹尧。
本来耿悠然不想听的,奈何她还要给两位王爷涮菜,便被动的听了一下。
不过她听了一下,好像胤禛对这个年羹尧有些不满。
可能也是觉得耿悠然在旁边,聊这些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便转移话题聊到了孩子身上。
如今,十三阿哥胤祥也算是儿女双全之人,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都很是宠爱。
“诶,耿格格,怎么没把弘昼抱来?”
说起孩子,耿悠然一脸慈爱:
“弘昼如今调皮的很,让他来,恐怕这饭是吃不安生了。”
胤禛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弘历和弘昼前后无非就差了几个月,可弘历看起来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些成熟,弘昼却性子跳脱,不知道像了谁。
“耿格格,爷瞧着弘昼这么可爱,有没有兴趣和爷做个亲家。弟弟的小女儿可爱动人,性子也活泼,不知道耿格格瞧不瞧得上啊?”
胤禛白了一眼弟弟胤祥,心想这小子是酒喝多了,竟说起这等无聊的话。
他的第二女比弘昼大四岁,要是许给弘时还差不多。
耿格格笑了笑:
“谢十三阿哥。只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弘昼以后得婚事,恐怕也不是妾身能做得了主的。”
说完,耿悠然还瞧了一眼胤禛。
胤祥捂着嘴偷笑,一听便听出来耿格格这是在点自家四哥呢,胆子倒是不小。
胤禛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做没听到两个人刚才说的话。
三个人在屋里吃的热火朝天,吴格格的院子却有些冰冷。
京城的十一月已经很冷了,各个院子也都分了炭火。
但吴静安放着炭火不点,直盯着装着炭火的火盆看。
“格格,晚上凉,咱们还是把炭火点上吧。”
吴静安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
“我这里不用你伺候,把火盆带你屋里吧,别冻着。”
绿桃大概猜到自家格格想做什么了,但她一个做奴才的,也不敢真的把火盆带走,便一直在旁边站着等着。
吴静安一直在床上坐到深夜,蜡烛也已经烧完了一整根,然而胤禛依旧没有来。
“绿桃,把灯灭了吧。”
见格格终于打算睡觉了,绿桃这才把灯熄灭了,然后趁吴静安睡着的时候,悄悄往吴静安的脚底下放了一个手炉。
次日,两个人双双感冒,吴静安也不允许绿桃请太医,便只好让人烧些姜水。
“格格,您这是何必呢?”
吴静安也知道自己用的这种苦肉计是下下策,但她还是想试试自己在胤禛心里的分量。
“我让你去找高无庸,让他转告王爷我病了的事,王爷就没说什么吗?”
绿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确去找了高公公不假,但当时王爷还在耿悠然屋里,她只跟高公公说了一声便回来了。
所以她根本没得到王爷的回复。
吴静安见绿桃不说话,以为胤禛不来见她,便更是窝在冰冷的被子里不肯出来。
结果,下午便发起了高烧,人事不省。
绿桃没有办法,只好先去求了福晋,派人来给吴静安治疗。
晚上,吴静安的烧退下了一些,胤禛才来看望她。
“怎么好好的发烧了?可是院里的炭火不够?”
吴静安趴在胤禛的腿上,委屈道:
“都是妾身的错,想着夜里少用一些,王爷来的时候便可多烧一些。”
胤禛笑了笑,右手在吴静安的头上轻轻抚摸着,随后把高无庸喊了进来,
“去,让人再多送些炭火来。”
“嗻。”
然而胤禛并没有把吴静安生病的事情放在心上,除了让人多送些炭火,然后让高无庸请个太医以外,一连十日都没来看过她。
反倒是耿悠然那里,胤禛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去吃饭。
即使不留宿,也要过去。
吴静安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没多久,她找到了一个机会。
康熙五十二年的最后一个月,本来大家都在欢喜的准备着过年,谁曾想这个时候皇太后逝世了。
康熙为此发布诏书,回顾一生并阐述为君之难,之后没过多久便因悲伤过度而病倒了。
因为康熙格外看重孝道,所以几位皇子均轮着进宫守灵。
而康熙病倒,一些事务则是由皇子们暂时处理,胤禛因为这些事情常常早出晚归,后院也不常去了。
这一日,年云容在院中突然病倒,太医过府为年云容诊治,但并未发现病因,只好先开一些滋补的汤药。
不知福晋从哪里听到,说是王府里有人在行巫蛊之术,便立即下令对各个院子进行搜查。
果然,在耿悠然那里找到一个扎满胤禛的稻草人,稻草人上写着年云容的生辰八字。
“耿格格,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耿悠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想到同样的场面自己竟然还会经历第二次。
“福晋,妾身还是那句,不是妾身做的。至于您要怎么处理,妾身悉听尊便。”
福晋也还记得上次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将耿悠然禁足,随后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从福晋手里接过那个稻草人,嗤笑了一声,随后领着高无庸,拿着稻草人去了年云容的院子。
一进屋,胤禛便把稻草人一把扔到了年云容的床上,此时年云容刚醒,便被胤禛扔过来的稻草人吓了一跳。
“王爷这是做什么?”
“爷以为你平日里只是爱吃些飞醋,没想到你连这种狠毒的招式都用上了。你好好看看,这稻草人上面的苏锦是前段时间爷赏你的,爷只赏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耿悠然那里!”
年云容委屈的不行,明明自己那个才是受伤害的人,怎么一牵扯到耿悠然,王爷便眼里心里没了别人。
年云容一时气恼,将稻草人狠狠摔在地上:
“妾身不知爷在说什么。如果爷真的认为是妾身诬陷耿格格,那便请爷把妾身抓起来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