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能骗你。你也看出来了,如果皇上和王爷真要把乌拉那拉氏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她的父亲是费扬古,哥哥也做了佐领,眼下都是王爷需要的助力。而皇上,则需要照顾皇家的脸面。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利用她一次。”
钮祜禄·婉如苦笑道:
“姐姐,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吗?她不是个木偶,可以随意摆弄。若真解了禁足,这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李静姝和耿悠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李侧福晋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其实方法并不复杂,李静姝在这之前专门培养了一批人,这批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而不属于雍亲王府。
而这些人将会全部安插在乌拉那拉氏身边。
当然,这件事耿悠然并没有告诉钮祜禄·婉如。
婉如苦笑:
“姐姐,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何必还要问我呢?”
耿悠然顿时语塞,婉如说的没错,即使不告诉她,她们依旧会跟王爷说这件事的。
“告诉你,一是我不想瞒你,二是让你做一个准备。”
婉如没说话,转身进了内屋。
耿悠然也不勉强,出门喊来黄鹂:
“这几天,好生照顾你家格格,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是。”
之后耿悠然便带着倩雪回去了。
后来李静姝和耿悠然商量着,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胤禛正式提出这件事。
很快到了三月,天气逐渐暖和,耿悠然硬拖着钮祜禄·婉如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
“妹妹,还生姐姐的气呢?”
“妹妹不敢。”
耿悠然叹了口气,听这语气,这是气还没消啊。
“婉如,你钻这牛角尖也有一段日子了吧,不难受啊?”
婉如‘噗嗤’笑了出来。
“姐姐,你就不要耍宝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耿悠然知道,这话是假的,因为她都做不到不生气,更何况是婉如。
但是在这个时代,在这里面,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她们要是再钻牛角尖就真的是自讨苦吃了。
“姐姐,我虽然想清楚了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有一句话,也必须提前说明。”
“但说无妨。”
婉如站起身,在亭栏处远眺:
“你我对乌拉那拉氏的情况都算是了解,倘若她出来以后,还想伤害我的孩子,甚至府里的任何一个孩子,我一定会解决掉她,哪怕是同归于尽。”
耿悠然被婉如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婉如如此模样。
她站起来,走到婉如身边,拍了拍婉如的肩膀,没有说话。
康熙五十五年三月,定海知县缪燧逝世了。
“皇阿玛,近几日,因定海知县缪燧逝世的事情,当地百姓和缪燧的儿子发生了冲突。”
“哦?这是为何?”
胤禛向康熙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缪燧在任期间,深受百姓爱戴,为定海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缪燧逝世后,定海百姓感念其恩德,要求将其葬在定海。然而,其子缪民垣坚持将其遗骸归葬故里。
“没想到缪燧竟然受百姓爱戴,竟因此和他的儿子产生冲突。”
“是的。皇阿玛,儿臣认为,不如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康熙起了兴趣:
“你说说看。”
“儿臣认为,不如采取‘遗骸归葬故里,定海留葬衣冠’的方案。”
康熙点点头,认为这个办法切实可行。
“朕觉得你说的这个办法不错,那这件事就交给你盯着吧。”
“儿臣遵旨。”
胤禛志得意满的回到雍亲王府,下人便马上到书房请他:
“王爷,李侧福晋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想请您过去一趟。”
胤禛看看桌上今日剩的不多的奏折,
“你去跟李侧福晋回一声,就说爷今晚过去。”
“嗻。”
听到下人说王爷今晚过来,李静姝心里也忐忑,因为她不不确定王爷的反应是否跟自己和耿悠然预料的那样顺利。
且不说王爷答不答应,万一王爷因为这件事彻底厌弃了自己,那么弘时的将来也就完了。
随后她转念一想,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于是她便早早让下人做准备,胤禛下午很早便过来了,碰巧弘时也在,于是顺便考了一下他的功课。
“书背的还算是熟练,骑射最近练习的怎么样了?”
“回阿玛,儿子每天上午都练习一个时辰,一日不敢懈怠。”
胤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懂得上进就好,也不算辜负你母亲的疼爱。”
弘时不敢多待,便以功课为由先离开了。
“说吧,今日请爷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胤禛以为李静姝无非就是为了弘时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想。
谁知李静姝屏退了下人,随即走到胤禛面前跪下了。
“王爷,妾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求您。”
“说。”
胤禛瞧李静姝这个样子,眼里多了几丝阴沉。
“王爷,妾身想了又想,觉得一直幽禁着福晋实在有损雍亲王府的颜面,而且如今她已经自省。王爷,可否解除对福晋的禁足?”
胤禛来了兴致:
“哦?你怎么突然想到替她求情了?”
李静姝低着头:
“回王爷,妾身不是替福晋求情,而是最近的流言蜚语太多,实在对雍亲王府的威严不利。王爷,您应该听说过八弟妹为八弟四处走动的事情吧?”
这件事,胤禛确实听说过。
当时,胤禩因为‘海东青’的事情,被皇阿玛扣上了‘辛者库贱婢之子’的名头。
为此,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府。
而胤禩的福晋却没有放弃,四处为胤禩走动关系,还拿出了自己的陪嫁,不然胤禩的王府无法支撑到今天。
“王爷,妾身知道,皇上不允许对福晋有伤及姓名的惩罚,所以您一直留着她。一个亲王的福晋被囚禁,传出去实在不好听。更何况,福晋也确实一直在自省。不如,放她出来。”
胤禛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已经今非昔比,明里暗里跟随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福晋的家族对他来说是很强的助力,所以他对‘囚禁福晋’一事起了动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