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云容让所有人退了出去,随后一个人在屋里整整待了一个时辰。
“青烟姑娘,真的不用进去看看吗?”
旁边儿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烟摇了摇头,她算是比较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这件事情她终究是要自己想清楚的。
一个时辰过后,青烟听到屋里有喊她进去的声音,她推门进去,见自家主子略带疲倦的坐在梳妆台前:
“先给我上妆,然后挑身衣服给我换上。咱们待会儿去乌拉那拉氏...不,是福晋那里走一趟。”
“侧福晋,您......”
青烟想问主子是不是真的想好了,但想了想,并没有问出来。
年云容也没有在意青烟的语气,闭着眼让青烟给自己上妆。
她刚刚想了很多,从自己刚入府,到中间和李静姝、耿悠然明里暗里的争斗,再到现在自己有了孩子,还有了一些管理王府的实权。
按理说,她应该感到满足才是。
但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甘心。
尤其是刚刚的事情,她心里第一次没有因为嫉妒别的女人而也产生了嫉妒心。
即嫉妒耿悠然她们不用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她甚至开始怀疑胤禛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之后她便喊了青烟进来,因为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一切收拾就绪,整理了一下心神,年云容带着人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
进了院子,年云容发现院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破败,甚至还有盛开的花。
院子里的树木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
年云容在心里暗暗吃惊,她没想到李静姝竟然如此大度,对杀害自己孩子的人还能这么手下留情。
其实倒不是李静姝手下留情,她也曾一度有过想借这个机会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乌拉那拉氏。
但和耿悠然深入聊过一番之后,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活着对于乌拉那拉氏这种人才是酷刑。’
之后李静姝让人定期进乌拉那拉氏的院子收拾花草树木,还帮乌拉那拉氏打扫房间,连饭菜都是按照喜好做的。
而这种平静对于乌拉那拉氏来说反倒是一种酷刑。
她看着昔日的奴才没有通传便随便进入的她的院子、她的房间,身边唯一留着的一个丫鬟被人弄伤了嗓子,变成了一个哑巴。
没有任何人同她说话,甚至半睡半醒中还会看到弘晖的影子。
睡不着的时候,她跑到院中大喊,拼命敲打上锁的大门,依旧没有人声,只有树叶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唰唰’的声音。
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作出‘自尽’这种事情。
不能死,只能像疯子般活着。
为了以防万一,青烟先进了屋,瞧见乌拉那拉氏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两只眼睛瞪着自己。
“奴...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乌拉那拉氏‘哼’了一声,沙哑中带着一丝尖锐,
“你是年云容身边的青烟吧,你来做什么?”
“回福晋的话,我家侧福晋有事要跟您说,现在正在外面等候。”
乌拉那拉氏诧异的坐正身体,
“请她进来吧。”
“是。”
年云容这才进屋,依旧按照请安的规矩给乌拉那拉氏施礼。
乌拉那拉氏不明白年云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也没有出声询问。
年云容也懒得说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福晋,王爷已经将您门口的人全部撤走了,伺候您的人待会儿便会过来。妾身过来是遵王爷的意思跟您说一声,王爷他刚刚解了您的禁足。”
这个结果是乌拉那拉氏没想到的,她没想到胤禛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
“年侧福晋不会是故意来取笑本福晋的吧?”
“您大可到门口看看。”
倒不是年云容故意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她是真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想说话。
从刚刚进屋开始,她便觉得屋里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不强烈,但让她很不舒服。
所以说完话之后,年云容便离开了。
而乌拉那拉氏在年云容走后,真的跑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卫的确被全部撤走了。
她回到屋里,哈哈大笑,眼神里只剩下疯狂。
至于耿悠然和钮祜禄·婉如这边,则也在讨论这件事。
“姐姐,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王爷也算是嫉恶如仇之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了乌拉那拉氏。”
耿悠然其实也在怀疑胤禛的用心,但始终没有猜出来。
“算了,既定的事实,我们还是不要去想了。总之,以后还是要离乌拉那拉氏远一些才好。”
她觉得,胤禛下这个决心其实别有用心,而乌拉那拉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宫里,几乎同时被幽禁的德妃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身边的人因为受了十四阿哥的恩惠,所以照顾德妃也算是尽心尽力。
然而不管德妃怎么说,给皇上传话这种找死的事情她们是不会做的。
在几个丫鬟的照顾下,德妃的身体算是有所好转。
“云竹,你真的见到了皇上?”
为了让德妃好转,这个叫‘云竹’的丫鬟编了一个谎,说自己见到了皇上,皇上还问起德妃。
德妃闻言果然精神好了很多。
“娘娘,奴婢哪敢骗您呢。”
德妃以为皇上对她还有旧情,强撑着打起精神,每日浓妆艳抹,等着有一天皇上放自己出去。
然而过了一天又一天,皇上始终都没有来看过她。
这一天,也不知道云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雍亲王府的福晋已经被解了禁足的消息,于是她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德妃。
“胤禛是个谨慎的人,倘若没有皇上的授意,他不会这么做的。”
于是德妃便继续耐心的等着。
然而康熙的消息没等来,倒等来了自己小儿子胤禵受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