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不是突然离场,下药的人没反应过来,不然想必他在离开的路上就会受到重重阻拦,然后第二天就不知道从哪张床上醒来。
江宇越想越恶心,最后直接干呕起来,胃里的酒水被吐得一干二净。
江宇在药力的影响下,眼眶猩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能把人灼伤的热度,他被烧的意识模糊,嗓子干哑,只想着要喝水。
于是他草草围了条浴巾,连身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几乎可以说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路过江衍房间,那没关好的半掩着的门,却忽然吸引住了江宇的目光。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道不着片缕的身影,柔软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江宇脑海中两方意识交战,最后,在药效的影响下,江宇心中的恶魔终于战胜了理智,他呼吸急促的颤抖着手去推开那道半掩着的门。
在看到床上安静的睡着的那个人时,江宇心中的魔鬼终于被完全释放了出来。
他走进去,将门关上反锁,然后一步一步朝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走去。
江宇还有理智,但不多,挣扎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去。
……
中间省略了一大段,求放过。
……
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了风,忽然又下起了雨。
起初还只是轻柔的小雨,一点点轻飘飘地滴落在别墅外的人工湖上,泛起微微的波澜。
顷刻间,就转变为倾盆大雨,重重落下。
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打得支离破碎,一阵风吹过雨水,顺着风向斜刮着,刮到了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合着屋内零零碎碎的动静和拍打的声音,总有些莫名的和谐。
“唔……混账东西。”
“滚……滚!”
他连一句简短的话都说的非常艰难。
江宇怎么可能听他的?
……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日头刚刚升上地平线不久,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打进来,落在了床铺上紧紧相贴的两人身上。
江宇明明是天亮时才睡的,但也没睡上多久,他睡的挺不安稳的,梦里都是自己从陌生人床上爬起来的画面,让他恶心至极,于是很快惊醒。
却发现自己处在陌生房间,怀里还有个人,全身上下不着片缕,浑身青青紫紫,一眼看去格外骇人。
有那一瞬间他是差点就吐了出来的。
可是这陌生房间却又突然熟悉起来,鼻尖嗅到的又是那么多个日夜魂牵梦萦的熟悉气息。
江宇忽然不敢去看怀里的是谁。
他恐惧极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江衍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想自欺欺人。
可他做不到。
江宇忽然反应过来,江衍身体非常不好。
一时间莫名的心慌席卷了全身。
他这才察觉到怀中人皮肤的滚烫,烫得他几乎呼吸停滞。
江宇甚至不敢去看江衍,他几乎是崩溃地按下了床边特制的呼叫铃,惨白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床捞起浴巾麻木地迅速围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也替江衍穿上了一身蔽体的衣裳。
他动作虽然小心,但是很迅速,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几乎是刚给江衍掖好被角,江家高价寻找到的名医以及培养的专业医生很快进了屋。
对江衍的情况却并不表现出任何不对的表情,医生们迅速的对江衍进行了专业的急救。
“急性肺炎,高烧短时间内退不下来,暂时使用酒精进行物理降温。”
“内膜严重撕裂……”
“心率太低了!血氧饱和度也在极速下降!病人出现休克现象!”
……
医生们的话一度回旋在江宇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一直到江衍被推进江家别墅特意收拾出来手术室前,江宇都一直是失魂落魄的一个状态。
江衍那病态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干裂的,有着不少被咬破的伤口的没有血色的嘴唇,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发乌的口勿痕,紧闭的双眼以及各种从医生口中传出来的好多危急病况。
这是江宇第二次在手术室门口等待,这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成了他自己。
要是江衍真的回不来了,要是江衍的生命真的就这么停止了……
江宇完全不敢想象。
他不敢去想。
也不想去想。
江宇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出自己对江衍的心思的,可那太过于不耻了,他怎么能对江衍有这种心思啊。
于是他将所有心思埋藏心底。
可是他藏的太过于深了,种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扎了根,越埋越深,直至寻得一个合适的契机,破土而出,顷刻间便成了参天大树。
心思压的越狠,等到真正宣泄出来的时候,只会越容易失去理智。
于是,江衍被他害得又进了一次手术室,生命垂危。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啊。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告诉他,他要对江衍好,他已经欠了江衍许多许多,不该再这么伤害江衍的。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好像有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绕住他的四肢,强硬的操控他做出他潜意识里绝对做不出来的举动。
江宇能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对自己的痛恨以及几分不甘的妥协。
江宇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冰冷的墙面没有丝毫阻碍地紧贴在江宇的后背,江宇却一点反应没有。
他好像一直以来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