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个脸色，不太好。“只是碰巧，你别太在意。”褚悦安慰他。以前，他让自己离这个嫂子远一些，是因为知道这个嫂子对他的想法不单纯。
    那时候她还以为这个莫总是有什么商业手段。
    “没事，回家吧。”周行之紧握她的手。
    上车之后，褚悦一直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异常。周行之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安心阖眸，幽幽地闷出一句话来。“我想充充电。”
    这话说得褚悦脸一下子红起来，心虚地看一眼开车的司机。还好，没听出来。
    “喝酒了？”看他这个样子，应该喝不少。人，还算清醒。“一点。”
    “回家给你弄蜂蜜水。”
    “好。”
    回到家，他拉着褚悦到沙发上坐着，闷闷地在她脖颈间说道：“悦悦，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去帮你弄蜂蜜水，解解酒。”褚悦挣扎着想起来。
    “不要蜂蜜水，只要你。”他箍着她的腰不肯松手。“不管我爸我妈是什么态度，我们结婚好不好？”
    “行之，你喝多了。”挣扎不开，她只好双手抵着他的肩膀，语气缓和地劝慰。
    “没有。我准备了一套房子，想把你在翠苑的那套房子复刻下来，可是设计师说有很多东西复刻不出来，那套房子在等你。我不止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工作，还希望你是我太太，结婚后，要是想画画，你就待在家里画画。”
    他们之间看似交往了半年多，但是在周行之眼里，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从初见，到如今，他已经等了太久。
    “行之，你真的喝多了，回房躺着吧，我帮你擦擦。”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拒绝他。
    “悦悦，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正式？我有准备戒指，你等着，我去拿。”他松开褚悦，站起身，真的要去拿自己准备的戒指。
    褚悦怕他真的拿出来，到时候更加没法子拒绝。拉着他的手腕，解释说：“今天太晚了，你......你不是说要充充电？”
    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情急之下，只想到这个办法，说完之后，又紧张地抿起嘴唇，耳根也跟着微微泛红。
    “......我怕你觉得太频繁。”周行之果然停下来，不再纠结结婚的事。
    “我......我帮你弄杯蜂蜜水，解解酒。”见他不再继续说结婚的事，她赶紧松开手腕，到厨房给他准备蜂蜜水。
    大抵还是没到那个程度，才会让她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看着她在厨房的背影，周行之扯下领带，垂眸坐在沙发上。
    喝过蜂蜜水，褚悦想让他去洗澡。他侧侧头，示意她坐下。她叹气，两者取其一，终是逃不过。取起膝盖，半坐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的后背，想着哄睡他，或许就好了。
    “悦悦，郭同初，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好像，确实很久没有收到过郭同初的消息。“去哪儿了？”
    “我把他派去管新加坡的分公司了。没什么事，不允许回国。”
    “怎么突然派他去？”这话说得褚悦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心里是不是对他还有什么幻想？”他本来不想再提起这个人的，但是她的态度又让他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周行之！我跟你解释过，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心里有。”他闷闷地在她耳边徘徊。
    “我心里也没有！”褚悦把头往后仰，皱眉看着他委屈地模样。手渐渐往上，摸着他的头发，认真地告诉他：“我跟郭同初，什么都没有，身体和心里都没有！”
    “那为什么你的素描本里没有我？”他仍是不信。
    他怎么还翻自己的素描本啊？看他这副委屈的模样，身下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反应，叹气，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他的呼吸声，酥酥麻麻地传入褚悦的耳朵里，她才松开。“好了吗？”
    “不好，还要。”周行之抱着她的臀回房，衣裙散落一路，白色墙面倒影缠绵。
    周纪怀因为老爷子催自己生孩子的事很是烦躁，到会所找人解闷。褚杰安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他烦得很，褚杰安想跟他谈不再续签合同的事。
    打过四五个电话后，他终于不耐烦地接起来，让他到郊区的会所找自己。他拿起车钥匙，跟黄云馥交代一声后就开车前往。
    就是这个电话，夫妻俩再次见面时，确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那具冰冷的尸体，昏暗的太平间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给远在海外的儿子打电话，只能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呆呆地坐着。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陪着。
    突然，她想起什么，去掏手机，语无伦次地跟民警说道：“我还有个女儿，我有个女儿。”哆哆嗦嗦地在手机里翻着她的电话号码。
    拨通电话后，并未接通，她突然开始后悔，眼泪直流，绝望地看着一旁的女民警。民警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褚悦的号码。
    电话接通，响过几声后，褚悦终于接起电话。那个时候，周行之刚睡下，她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接电话。
    听完民警的话，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反应，电话里还有黄云馥的哭声。良久之后，她对着电话说道：“稍等，我一会儿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心里竟然也觉得难过。上次见褚杰安，还是在那个餐厅，那盘难吃的照烧里脊肉好像他真的吃完了。
    思及那日的谈话内容，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客厅的灯亮起，周行之看着她的那个背影，问道：“怎么突然起来了？也不开灯？”
    “褚杰安出车祸，去世了。”说出这个消息时，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对着周行之，眼泪决堤而出。
    “你先别哭，先去看看，不一定就是真的，可能只是受伤。”他给她找来外套，披在她身上，又去找车钥匙。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边安慰，一边忙着准备出门。
    在郊区的医院里，看到黄云馥和民警时，她心下便知，这个消息百分之90是真的。“悦悦，你......”坐在走廊里的黄云馥看见两人，心情复杂，再看看两人身上的睡衣，更是哀怨。
    “这么晚，辛苦两位跑这一趟，褚小姐，你父亲于今日凌晨1点42分在郊区路段发生车祸，2点送至医院抢救，不治身亡，你节哀。”民警例行公事一般向她述说事情经过。
    “发生什么事？怎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褚悦仍不肯相信，抓着黄云馥问。
    “我不知道，你爸接完电话就说要去见个人，然后我就接到医院和派出所的电话。”黄云馥也不知道怎么办，脸上还挂着眼泪，说这话时，又心虚地看两眼周行之。
    “褚小姐，肇事司机已经自首，目前在录口供，你看要不要先去看一眼你父亲，然后看办一下手续？”民警在一旁冷静地说。
    “你好，需要办什么手续跟我说吧。我是她未婚夫。”周行之在一旁插话。女民警似乎认识他，点点头，说道：“还是先去见最后一面吧。”
    他扶着褚悦的肩膀跟着民警走。
    “肇事司机是什么人？”突然之间的噩耗，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