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看出了小姑娘脸上的迷茫，凌屿解释道：“大部分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的防御机制会本能的发出警告。
    “就像人类为什么会难以忍受死人的气味一样。
    “是因为同类的死亡气息会启动基因里的防御本能，告诉自己这附近不安全。”
    凌屿推断，司晚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这世上每天都在死人。
    有自然死亡的，意外死亡的，还有自杀死亡的，以及……被谋害而死的。
    再普通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
    但她却说晕倒的次数不多。
    说明不是每一种死亡都会引起她身体本能防御。
    排除掉意外死亡的车祸和死状惨烈的自杀。
    就只有杀气腾腾的谋杀才会让她感到不适，进而晕倒。
    他条理清晰的分析着，就好像在对待一个刑事案件。
    语气又冷又硬，跟石头似的。
    也不管倾听的对方会不会被他吓到。
    好在他也没迟钝到太过分的程度。
    才说了几句，余光就见病床上的小姑娘听得眼睛都睁圆了。
    凌屿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把人给吓到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别怕。”
    就见小姑娘乖巧地摇了摇头。
    圆圆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的崇拜望着他。
    “还从来没人跟我这么分析过。”
    不知为何，在那双亮亮的眼眸注视下，凌屿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的不自在。
    他略显仓促地移开了视线，语气也变得硬邦邦了起来。
    “都是猜测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抓去精神病院。”
    司晚柠这才反应过来，凌屿原来是在安慰她来着。
    她不由觉得好笑。
    哪有人用逻辑分析来安慰人的。
    可又觉得这样的凌屿还挺可爱的。
    可爱到让人想逗他。
    “所以凌先生不会将我送去精神病院？”
    “不会。”没想到凌屿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她，“这不是病，只不过是你的身体在面对危险时比普通人要更加敏锐而已。”
    对于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他接受得倒是挺快的。
    这点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司晚柠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两枚弦月。
    脸颊边还有小小的两个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
    让人很想伸手去戳一戳。
    但凌屿只是看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
    “应该还有十分钟就输液结束，你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话音落下，就见小姑娘神色黯淡了一下。
    “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凌屿一怔：“抱歉。”
    “没关系。”司晚柠浅浅一笑，“早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了一个人晕倒。
    还是习惯了生病时一个人来医院。
    亦或者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凌屿一时间没能听出太多东西来。
    却看出了她眼里的落寞和难过。
    他沉默下来。
    接下来也没再说话。
    只是当输液瓶快空的时候，他起身去唤了护士来。
    然后自然地在一旁等她下床。
    “我有开车，送你回去。”
    司晚柠没有拒绝。
    因为在病房里的时候，她就想好这次要怎么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