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只身挡渣男，为她闺蜜安置好恢复独身后的稳定去处。
这些都不值一提。
只因为她随口一提说爱吃那家店的蛋糕，怕老板把店卖了她吃不到，600万的咖啡馆说买就买。
怕她不按时吃早餐犯胃病，让家里的阿姨专门制定了养胃食谱，每天做好派司机按时去送。
几天见不到她就跟疯了似的，一股脑抛下公司里的所有事，开了6个小时的山路去找她。
想送她礼物，让邵启纶专门去拍卖会选，4000万的祖母绿项链，眼都没眨一下就让他拍了。
在广福寺知道她信佛，每个月固定日子吃素，为了迎合她适应她，硬是改变了自己三十几年的饮食习惯，跟她一起吃素。
这些他从来都没说过，可不代表他没做过。
他想方设法靠近她，用尽自己的财力权势，想拼了命的对她好，想把最珍贵的，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周继燊给的，已经够多了。
就差把自己的命给她了。
所以，他问，还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
在他的质问下，方雒仪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微微上扬的下巴依然透露着决绝。
她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寒星般冰冷而无情。
她反击，“感情对我来说，都是累赘，我也不想把自己卷入任何复杂的情感之中，我只想好好生活，做我自己，所以，请周先生离我远一点，不要再纠缠我，好吗？”
那陌生的眼神和冷漠的语气，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周继燊的心脏。
说完，她不忍再看周继燊一眼，也根本不顾他的脸色有多难看，转身就想走。
周继燊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三十年来的所有骄傲，在这一刻全部消散殆尽。
他慢慢靠近她，伸出手温柔的揽住她的腰，覆在耳边轻声慢慢叫她的名字，“雒雒……”
那是只有在黑夜，两人亲吻相拥时，他才会唤的，那个名字。
可现在，他只想让她留下。
他伸出手臂一整个抱住她。
她没有挣脱，像只倔强的黑猫一样，被他长臂一弯半抱在怀里。那怀抱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没有说话。
周继燊身上那股冷冽神秘的乌木沉香气息瞬间弥漫在她的鼻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气味留在记忆里。
她永远记得，那晚在广福寺长廊暗处，那张为她翻山越岭而来的，月光下俊朗的男人的脸。
那时候，他身上带着的，也是这股冷冽的沉香气息。
她喜欢，且沉溺。
可是，即使爱，她也依然保持着理智清醒。
哪怕这清醒是杞人忧天，她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雒仪在他的怀抱里快速的眨了眨眼，好像是在强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力的挣开他的手，挺直胸膛，骄傲的踩着她的高跟鞋，大步朝门口走去。
周继燊没有拦她。
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冷静。
而他，需要时间查出一切。
方雒仪假装轻松无事的，扭着腰往前走着，然后迅速拐进旁边的小通道，倚在墙边平复呼吸。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她也会痛。
但是她怕周继燊从后面追过来，赶紧拿出手机，打给姜程程。
“不吃了，走，门口等你们。”
她甚至都不愿意回到座位，跟邢家那讨人嫌的兄妹俩打个招呼，直接从卫生间的方向走向大门口。
桌上，姜程程和陈琛还在聊着最近房市情况，听到她打电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周继燊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倚靠在墙边，用手指肚揉了揉眉心。
堂堂霸总，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把浑身无力，百爪挠心的感觉。
他心里绞痛，痛在不是方雒仪跟他说这样无情的话，而是痛在她在之前到底经历什么，才养成了这样畏手畏脚不敢爱的习惯。
可年上霸总的魅力就在于此。
尽管方雒仪毫无缘由地对他发火说狠话，但他所关注的并不是这些言语和行为本身，而是她此刻的情绪。
他思忖了片刻，拿起电话给小助理打了过去。
“老板，怎么了？”
“帮我查查方小姐。”他语气很淡。
小助理不明所以，怎么忽然开始调查起方雒仪了，上次谈合作的时候，不是简单的查过吗？
他不解的问，“方小姐？上次不是……”
周继燊的声音里带着磁性和清冷，黑色的瞳仁深邃不见底。
“我要她全部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他收回当时说的话，这次，他要彻底搞清楚方雒仪所有的过去。
“好，我马上去查。”
挂了电话，他往座位处走着。
邢韵和邢渊兄妹俩还在讨论些什么，看他过来了，立刻停止了话题。
可周继燊直接没坐下，拿起椅子旁放着的西装外套，漫不经心地跟邢渊道别。
“渊哥，先走了。”
邢韵还在一脸灿烂，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听他要走，马上站了起来。
“等会儿一起走吧，继燊。”
“抱歉，有事。”他冷漠如冰。
自此，邢韵这个人在他这儿形同陌路。
就算方雒仪大方坦荡，一直否认邢韵跟她说了什么，可他却明眼看的明白，一定是她不经意哪个点刺激到了她，才让她失控。
方雒仪不计较，不代表他周继燊可以假装没发生过。
周继燊手抓着外套走出酒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内心的烦躁和不安让他无法平息。
周继燊一贯成熟与稳重，却在这件事上慌了手脚。
他招呼在车上等着的司机，去旁边便利店帮他买包烟。
此刻，他需要一根烟来让自己的思绪更清晰些。
片刻之后，司机拿着一包烟回到了周继燊身边，递给他。
他接过，略显疲惫的斜靠在车边，叼起一根放进嘴里，滑动火机。
指尖火光冒火的一瞬，他忽然想起今日还随她吃素，咬了咬牙，伸手把烟拦腰掐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对着皎洁的月光，无奈喃喃，“方雒仪，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