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君临刚吃完晚饭。敬事房的主事太监,又端着一堆绿头牌凑过来。
他涎皮涎脸地跪在那里,十分谄媚地笑着:“万岁爷,该翻牌子了。”
赵君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盘子,对于帝王来说,要翻牌子了,就跟要吃饭一样。食色性也,只要他想宠幸谁,就能宠幸谁。这后宫佳丽万千,确切的说都算他的家奴,只要他想要谁,没有得不到的。然而他却在一个小小的厨娘那里,吃了闭门羹。
赵君临苦笑着摇摇头,看向盘子。只见盘子正中央的位置又变了,变作了谢梦茵。主事太监忙撬起边来:“慧妃娘娘已经入宫几个月了,太后娘娘都催奴才多次了,让皇上也到慧妃娘娘那里坐一坐。”
赵君临冷笑一声,甩甩袖子:“朕没记错的话,慧妃娘娘今年才十三岁吧。朕可没饥渴到连一个幼女都不放过。”
主事太监苦着脸劝道:“慧妃娘娘抽条早,早就来过葵水了,是个大姑娘啦。而且她也不小了,按照虚岁,今年十四,明年也就及笄了,哪里小啊。”
赵君临把谢梦茵的牌子往地上一扔:“那就等及笄了再说。”
皇上的话,敬事房哪里敢不听。主事太监端着绿头牌的手,都快麻了。赵君临才翻了沈泽兰的牌子。主事太监哭丧着个脸退下,吩咐小太监去天香宫通报去了。
华丽奢靡的天香宫,里面极尽了奢侈。别说主子了,就是在这里伺候的宫女,穿着打扮都很不凡。一个个穿金戴玉,相貌不俗。赵君临每次来到这里,都觉得如同进入了温柔乡。当然天香宫的宫人们也是极会伺候的。每次都让这位年轻的君主流连忘返。
这里的主子更是娇美动人,兰心蕙质,就连对女色并不太上心的赵君临,也时不时的想来这里坐坐。
今日的天香宫,布置的格外的别致。赵君临靠在沈泽兰身上,看着下面的表演,忍不住夸道:\"爱妃真是会调教人,这宫里三分春色,你这里就占了一分半。”
沈泽兰拧过身子,塞到他嘴里一个果子:“皇上见笑了,臣妾也是想着让殿下开心呢。听说朝堂的那些老臣,天天闹事。”
一提起那些老臣,赵君临也头疼不已:“这帮庸蠹,拿着朝廷的俸禄,处处中饱私囊,尤其是谢家,公然带头拱火,这是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啦。”
沈泽兰帮他揉着肩膀:“也是皇上仁慈,太让着太后了,才让谢家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你是不知道臣妾在这后宫里,与世无争,只想好好伺候皇上。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狐媚。三番五次地挑衅,磋磨臣妾。要不是臣妾位份高,又深得陛下宠爱,不然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沈泽兰揉着眼睛,梨花带雨的样子煞是迷人。赵君临将她揽在怀里,微眯着眼睛看向她:“怎么,谢玉环那蠢货又来找你麻烦啦?”
沈泽兰娇柔无力地点点头:“谢妃倒算不上什么麻烦。我和她份位相当,左右她赚不到什么便宜。臣妾怕的是太后啊。臣妾自问安分守己,太后却动不动就让下人们来给臣妾讲规矩,还把臣妾关在小佛堂里一天一夜。臣妾受苦事小,可管理后宫本是皇后的事务,太后这般越俎代庖,未免管太宽了吧。”
看她委屈的样子,赵君临捏捏她的小鼻子:“朕知道你委屈,可她是太后,朕也要给她几分薄面。要是下次她再找你麻烦,你就去找朕,朕去给你求情。”
沈泽兰撇了撇嘴:“还是别了。你要是一来,岂不是落实了我的妖妃之名。到时候,老妖婆还不变本加厉折腾我。”
沈泽兰对太后不敬,直呼她老妖怪。赵君临非但没怪罪,反而嘴角一翘,轻笑出声:“看来她是没事干闲的,要么我们给她找点事干干。爱妃玉雪聪明,可有什么好主意?”
沈泽兰娇嗔一笑,缠在他身上:“能要老妖婆不痛快,我当然要出力。”
“听说他们家的几位少爷吃喝嫖赌,五毒俱全。霍霍了不少清白女子,要是苦主都站出来,京畿衙门恐怕都站不下。最好把事情闹得大一些,到时候皇上为平民愤,少不了把他们扔到大牢里去。至于发落嘛,殿下就让他们多交银子呗。反正谢家有钱,充盈充盈国库,也算做件大好事。”
赵君临简直拍案叫绝: “爱妃真乃小诸葛也。”
他本想着查清沿海地区的走私和贪腐,将牵涉的官员,一窝子端了,断了谢家的财库,让他们闹心去,只是这一场硬仗,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才出结果。没想到梅妃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他。
“ 还是爱妃的办法省心省力。看来朕没事得多来这里走一走。”
沈泽兰一脸娇憨地抬起头,故作谦虚地撒着娇:“臣妾懂什么呀,就是胡说说,不过是看不惯谢家胡作非为罢了。皇上你也太抬举臣妾了。”
赵君临眼眸深深地看向她:“倘若朕喜欢抬举你呢。”说着他猿臂一挥,将她抱在怀里,就往寝殿的深处走去。
沈泽兰轻阖眼帘,不让自己过于喜形于色,她会让赵君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花瓶,不是供男人发泄欲望的工具,而是他的同盟,是制衡谢氏,成为帝后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