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烨接着道,“却得知裴将的事,便拖着这副身体来了上京城,不成想竟然走了七年之久,幸得等到了,就我这身子,就算裴将知道我活着,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要看我活不活得过十五岁,他是将军,在朝中能为他说话的也只是武将,文官谁是他的学子啊!真是可笑。”
连着说了这么一段话,这一次安烨咳得久了些,缓了好一会,喝了点水,又接着说道,“裴将的亲儿子都能给我试毒,这样的救命之恩却成了他最后的谋逆罪,也不知道在这上京城,享受安逸生活的大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北安大半的江山都是裴家军打下来的,也就这几十年来没有大规模战争,可裴家从不居功,把机会让给了多少外姓,现在又有多少外姓将军。也不觉得脸烧的慌。”
顿了顿又道,“看来这日子是过得太安逸了,这月熹国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肃王何不谏言让那些日子滋润的人去战场,打下月熹国,也能为国分忧。不至于吃饱了撑了,在大殿上,动嘴皮子,而不作为。”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在养神。
肃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安烨又道,“李大人,我九岁那年的事,别院的丫鬟婆子家丁,大夫,皆可作证。”
李瑾自然知道,裴家案都发生这么多年了,该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但活下来的裴家仆人,口供虽各有说法,但大差不差。
李瑾在这八年里也没少查裴家谋逆案,拿出了画押的口供。
“本官这里有裴家的口供。”
说着拿出了一大叠,旁边的内监拿着给下面的人看。
“谋逆一案,人证物证,皆证明裴昌炎无谋反之意,所以谋逆案不成立。”
“宋良作为太尉,身居高位,没有实证,以莫须有的罪名,先斩后奏,坐实假案,陷害忠良,使得裴家三百多口人冤死。因不幸死与他国细作,判削其官职,一半家产充军。其二子宋子睿在此案件中听与父令,却剿匪因公殉职,一生为国,将功抵过。”
“宋明羽可有异?”
宋明羽听完判决,对宋家其他人没有连坐,也没有影响到姑姑宋琬凝的后位,以及安行的太子之位,虽对裴令舟恨之入骨,却也没有什么异议,来日方长,道,“无异。”
宋琬凝知道这是安绍之在保她,她与宋良的书信来往并没有出现,就判了。
也没有说什么。
裴昕阳也没有什么意见,宋家案结案在前,若提出来,不是打安绍之的脸嘛!
当然,也是为了自保,毕竟宋家人是她杀的,说什么都不能自爆啊!
裴令舟不知道裴昕阳做的事情,就以为宋良是死于细作,也是报应,裴家的案子也算结了,对上宋明羽的目光,也狠狠的回了过去。
肃王本就带着杀伐之气,不怒自威,听到判定,自然是知道是安绍之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陈柔初面色无常,底下的手却攥紧了,裴家案后,是不是就要处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