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没再作声,带着夏小满来到浴池。
“她是石营长救下的,石营长叫我带她来洗个澡。”李巧对看澡堂的阿姨这样介绍。
“嗯嗯!进去吧!”
看澡堂的阿姨见过李巧,李巧说她是石海天的对象。故而也就放行了夏小满。
夏小满先来到浴室门口的卫生间,将自己的脸和手洗干净。
然后将满是尘土的外衣外裤脱下来小心的卷起来,穿着内衣内裤走进更衣室。
此时出现在李巧面前的夏小满,是个皮肤白皙,身材窈窕,鹅蛋脸大眼睛的漂亮女孩。
李巧又是惊呆!
之后就是心里酸溜溜。
这个女孩比自己长得好看多了。
第六感告诉她,必须赶紧打发走女孩。别叫石海天看到女孩真颜。
看见了,石海天没准就被这个狐狸精勾了魂。
“快些洗啊!你是外人,这儿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她严肃道。
“那你也不是部队的啊!”夏小满笑呵呵回怼一句。
“能一样吗?我是石营长的未婚妻!”李巧拔高了音调。
夏小满没理她,径直走进隔离开的淋浴间。
伴随着淋浴的哗哗水声,她回忆起和石海天初次相识的情景。
……
1970年秋天,17岁的她刚刚下乡来到红岭大队。
那天的活儿是拔花生。
社员们每人两根垄。
操作时,人站在垄沟里,左边一根垄,右边一根垄,凭着手劲将扎在泥土中的花生拔出地面,放在垄台上晾晒。
长期劳作的乡下人,左手薅一把,右手薅一把,有节奏的前行着,很快就将两根垄的花生拔完。
先拔完的坐在地头上休息,等待后边的人拔到地头的时候,再开始了下一波的劳作。
速度快的总能在地头歇息一会儿,而慢的得不到休息就跟着进入下一波的劳作。故而是速度越慢越是累。
刚刚下乡的她,身体单薄的像麻杆,手劲更是没有。人家一只手拔下一把花生杆,她则需要两只手合力咬牙才能拔下一把,故而远远的落在了后边。
更糟糕的是,她的两只手都磨掉了皮,碰触到花生杆如受刑一样。
之前在城里的家中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她眼泪在眼圈转动,
咬着牙继续坚持。
她知道队里干活的规矩,别人拔了多少,她也必须要拔多少。没干完的,别人收工了她也必须继续干,直到完成。
看着其他人已经完成了两三个来回,可她最初的两根垄还落下半根垄,便是更加着急上火,眼泪也没止住。
可她的手没有停下来,继续低头闷声干着。
偶然间的抬头,她发现有人在帮她。
一个小伙子从她的两根垄的那头开始救援,没多久,便是嗖嗖嗖一阵风一样就和她会和到一起。
小伙子也不说话,帮着他拔完所有属于她份内的几根垄花生。
“谢谢你!”她声音哽咽。如果不是他帮她,她天黑也干不完。
“别着急,刚接触农活都是这样子,慢慢的手上磨成茧子,力气增大了,就好了。”小伙子年龄不大,说话倒是很老成的。
“嗯嗯!你叫什么名字?”她刚来队里不久,好多人都还不认识。
小伙子笑了笑道:“我叫石海天,去年正式成为队里的队员。”
她悄悄打量他。
高个方脸阔嘴剑眉国字脸,目光坚毅,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感。
年龄嘛,看上去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石海天你好!我手破了不能和你握手。”她刚刚伸出手,就又缩了回来。
石海天瞄一眼她的手,暖心道:“慢慢的会磨炼出来的。别急,慢慢来。”
然后又道:“你的手最好包扎一下,别感染了。包扎好了明天干活时再戴上手套,就不会太疼。你跟我来我家一趟吧,我妈妈是大队卫生所的医生,叫她给你包扎下。”
她踌躇下,回绝了,“不用,明早或许就好了。”
“还是包扎下吧!感染了就麻烦了!很方便的,我妈妈有个小药箱就放在家中。”
“那……阿姨不会说我娇气吧!”她还是有顾虑。
他们这些知青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可以有娇气。
石海天笑着摇头,“怎会?我当初也经历过,妈妈给我包扎过。”
“那好,谢谢你啊!”
石海天的妈妈陈医生擦看了夏梦的手。
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真能忍呀!这哪里是破皮那么简单,都血肉模糊了,亏得海天带你过来,不然硬抗一个晚上,第二天你的手就一定肿成小馒头了。”
陈医生将夏梦的手包扎好了,石海天递给她一副白色棉线织的手套,“你明天戴上这副手套,既能保护包扎的纱布,也不会令你觉得伤口太疼。”
这之后的日子里,她便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石海天。
发现这男人比外貌更为出色的是他知识的渊博。
“你怎么什么都懂啊!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她敬仰的神色看着石海天。
被喜欢的人儿敬仰,石海天心中吃了蜜一样甜。
其实那天在花生地,他第一次见到这女孩就喜欢上了。
觉得女孩性格坚韧外表阳光,长相清丽脱俗,笑起来俩酒窝更是动人。
……
“快洗啊!怎么还没有洗完?”李巧的喊声将夏小满的回忆打断。
夏小满厌恶的皱皱眉。
这女人丁点教养都没有,素质极低,在石海天跟前像个舔狗,在无权势的人跟前则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小人得志的嘴脸。
回怼道:“这才刚洗没一会儿,就催上了?不用你等我,一会儿我自己找去招待所。”
“不行!我必须等你!石营长交代的事情,我必须完成好!那样吧!再给你10分钟,你抓紧。”
李巧说完,走出浴池,找到石海天的司机小关。
命令的语气,“小关!你现在不要离开,一会儿你把石营长救的那个女人送去火车站。”
她还真把她军嫂了。
小关不解,“营长不是叫她招待所住一晚吗?”
“她不住。你别管了!她要走就叫她走吧!”
“我去问问营长。”
李巧忙制止,“这点小事还要请示吗?你们营长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他需要好生休息,别打扰他。”
“好吧!”小关假意答应下来。
他其实还是要请示营长的,他怎么可以听从李巧的安排?